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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魏廣德點出晉商走私的事兒,張居正面上就有點掛不住。
其實關於走私,不止北面,朝廷老早就知道東南沿海海商走私最後發展成為倭寇的事兒,還有西南和西北的茶馬商人,多少也參與走私。
特別是這些走私活動的背後,往往還有官員牽扯其中。
對於西面的茶馬交易,往往官員們會上報朝廷一個很低的價格,用來打壓那些部族的交易價格。
而商人們則用稍微高一些的價格,就從那裡換的更好的馬匹等。
而因為朝廷給的價格太低,所以他們就把最劣等的馬匹交易給大明,而這些馬匹最終還是被運到邊關。
這就是官商勾結,壓榨周邊部族,到最後壓迫到極致,可不就反目成仇。
他們不會只怪罪那些商人和官員,而是連帶把大明也恨上了。
魏廣德說出這話,其實也算向最終漏了底,那就是他不支持恢復馬市這個事兒,是純軍事角度考慮的問題。
「實行更加嚴格的管制措施呢?」
想到這兩天來自己家裡的那些人,張居正也是毫無辦法。
誰說大明帝國首輔就是權侵朝野,他們也有不得不幫人辦事兒的時候。
這些,或是人情,或是其他利益交換,都讓他不得不答應幫他們周旋一二。
魏廣德此時卻是搖搖頭,笑道:「這些對於嘗到了甜頭的商人來說,有何意義。
再說,就算朝廷嚴格限制他們和蒙古人的交易,可他們做的本就是私底下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本身就違反規則。」
「何以見得,馬市可都沒開。」
張居正急忙說道。
「叔大兄可以找錦衣衛問問,看看那些商人和蒙古人交易時私下藏匿了多少鐵器。」
魏廣德直言道。
魏廣德可不相信張居正一點不知曉,只不過礙於情面幫著那些人說項。
他們交易的蒙古人,最大的對手可就是大明。
其實大明限制鐵器不僅針對蒙古人,還包括禁止和倭國通商。
魏廣德的船隊就在偷偷跑這條線路,其實也是犯大罪的事兒。
當然,魏廣德是搞了幾層防火牆就是了,那就是通過參股商會的形式,他表現是並不干預商會生意的。
但是,也正因為他知道,所以才對晉商更不放心。
歷史不說已經證明了晉商的操守,就算沒有,在嘗到生意的甜頭後,他們也會開始去做。
好吧,魏廣德其實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晉商點燈的做派。
他可以做,但不允許別人做,或者說沒有他控制的情況下去做。
和倭國的生意,主要商品是絲綢和瓷器,這有什麼要緊的,即便有一些鐵器,魏廣德也不在乎。
倭國鐵料不足是事實,不過別忘了,人家還在玩戰國時代,就算熔了鐵器也是為了村鎮械鬥,這沒什麼不好的。
但是,往蒙古賣這些東西,可就說不清楚了。
張居正這次半天沒有說話,有些謊言他也說不出口。
都是明白人,睜眼說瞎話也是對不知情者才有用。
「好吧,馬市的事兒,暫且擱置,等定下章程大家再商議,一切都要追求穩妥為主。」
張居正著說,算是把這個事兒暫時放棄了,他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就在魏廣德以為今天的事兒差不多的時候,沒想到張居正又提到一個事兒,那就是劉台的處置。
劉台,遼東巡按御史,張居正的學生,之前因為對張居正發動彈劾而被萬曆小皇帝治罪,已經被錦衣衛從遼東帶回京城打入詔獄,就等最後定刑處罰了。
關於劉台的治罪,朝中爭議頗大,大部分都認為劉台無罪,畢竟是御史,本就是咬人的。
而且,劉台彈劾張居正的事,還算不得風聞奏事,而大多是言之有物。
果然,對於張居正算不算擅權這個,個人有個人的看法,所以劉台有何罪?
反應最為激烈的,當屬都察院一幫御史。
畢竟,劉台若是被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