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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以為,六司統治即是祖制,不管過去、現在以及將來都保持原樣。」
魏廣德開口說道,沒說的話就是只有分而治之最好管理,合併了就是麻煩。
張居正敏感的注意到陳太后的臉色微變,顯然魏廣德強調緬甸及周邊為六司是祖宗定下來的,自然不能改變。
其實,他多少明白魏廣德強調這個的意思,那就是不管現在的緬甸是什麼情況,只要不是原本的六司,那大明王朝似乎都可以出手干預。
無非就是把當年某宣慰司的求救奏疏翻出來說事,大明就有了介入、干預的理由。
以前的朝臣,多覺得西南邊陲小邦,實在沒什麼關注的必要,所以才在接到那邊的奏疏後都裝聾作啞,時間長了自然不了了之。
其實,這也是他推出考成法的初衷。
許多國政就是因為這樣的態度而耽誤了,導致朝廷腐敗、惰政滋生,官員們只關心事關自己利益的事兒,而忽視其他。
「首輔是何意見?」
陳太后很快就恢復臉色,看向張居正問道。
「啟稟太后,居正意見和廣德一致,認為緬甸及周邊應恢復舊制,有利於地方穩定。」
張居正開口說道。
「如此,內閣就照辦好了,下去知會錦衣衛,讓他們抓緊查清緬甸現在是什麼情況,及時奏報。」
陳太后開口說道。
等兩人告辭退出慈慶宮後,陳太后拉著小皇帝朱翊鈞的手說道:「陛下覺得恢復祖制是好還是不好?」
朱翊鈞已經十二歲,在魏廣德的教育下,已經有了自己思考問題的習慣。
對於陳太后的話,他只是笑道:「太后,祖制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形勢未變,自該遵循祖制。」
「哦,若是形勢變了呢?」
陳太后注意到小皇帝話里似乎還有另一層意思,於是追問道。
一旁的李太后這時只是靜靜坐著,看著兒子和陳後的交談。
「那得看形勢是否有利於朝廷,若是有利,則可視而不見,若不利,則應該出手讓其恢復祖制。」
小皇帝回答道。
「就說這緬甸,若是真如魏閣老所言,緬甸六司合二為一,該如何?」
陳太后這會兒很耐心的詢問道。
她可不是隨便問問,而是想看看這兩年張居正主持對小皇帝的教育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皇室教育自然和民間不同,要培養的是皇帝而不是大臣,這樣就得教會他計算得失,在其中進行平衡。
就剛才小皇帝的回答,陳後還算滿意,並沒有把小皇帝教成只懂得之乎者也的酸儒。
皇帝不能是這樣的。
對於陳後來說,只要皇帝懂德得失取捨就好,她可不清楚其實對皇帝的教育,權術和手段也很重要。
只有熟練使用權術和手段,才能達成皇帝想要達成的目的。
而這,其實才是萬曆皇帝朱翊鈞最缺乏的,這讓他在之後和文官的爭鬥中吃了大虧,最後只能縮在宮裡,除非大事兒,基本不管朝政。
即便後來想明白了要分化大臣,拉一派打一派,可為時已晚。
最主要的還是,當初因為賭氣,直接廢除了張居正好容易形成的官場新氣象,讓大明官場重回最初。
這讓整個朝政的運轉顯得緩慢拖拉,浮於了事,根本沒什麼人願意去真正處理問題。
大家都在尋找和團結「同志」以為臂助,相互攻訐以為鞏固權勢,公開形成所謂的黨派,黨同伐異,讓大明朝廷末年陷入黨爭之中。
應該說,萬曆皇帝躲在深宮不問朝事是黨爭的開始。
最起碼,在皇帝還要干預朝政的情況下,不管是各地鄉黨還是跨地域的東林黨,至少都不敢在明面上活躍。
雖然存在事實上的鄉黨,但鄉黨可沒有東林黨的禍害大。
畢竟,即便如浙江、南直隸這樣的科舉大省,又能出多少官員。
而東林黨的形成,才是真正要了大明朝的老命,所謂眾正盈朝才是最大的諷刺。
東林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