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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從念只是范家的一個掌柜,沒有什麼權利,范從斗給他的底線,肯定不能滿足王彥的需求。
湖廣擴軍十萬,每歲光軍餉就要增加一百二十萬兩以上,這還不算米糧,這麼大的窟窿,得有人來填,王彥這次是一定要從晉商身上拔下塊肉來。
王彥的要求,閻從念肯定無法做主,所王彥並不打算與他交談,王彥直接將條件提出,並且告知,如果范永斗同意,便先送來銀子,封鎖長江的明軍自會照著條件來辦,如果不接受,那他也不用在來,洗乾淨脖子等著明軍收拾就行了。
王彥表達了態度,便起身離開,他態度雖強硬,但他相信范永斗最後還是會答應。
這事如果定下來,對於王彥來絕對是個意外之喜,最起碼擴軍的財政問題會解決大半。
至於范家財物趁機逃出江南,王彥也有自己的考慮,他允許運送的都是絲綢、瓷器、木器、書畫這樣的物品,這些東西運入北方,普通老百姓可消費不起,大都會流入滿洲貴族的手中。
這樣一來可以消耗滿洲貴族的財力,二來滿洲貴族開始玩玉器,古玩,被這些器物吸引,還拉什麼弓,騎什麼馬呢?這也是王彥弱化滿清的一個手段。
這並不是王彥的想法,而是宋人的智慧,在澶淵之盟後,河北開了四個榷場同遼國貿易,糧食、鹽鐵這些宋朝都限額交易,但書籍,綾羅綢緞,犀角、象牙,卻是什麼東西貴,就拿什麼東西往遼國賣,而且絕不限定額度,要多少賣多少,而遼國呢?生產力低下,只能用羊、馬、駱駝等牲畜來換。
這樣一來,宋朝這邊全是深加工產品,而遼國這邊都是初級的生產物資,一本書換幾頭羊,一雙象牙筷子又換幾頭牛,兩相一比較,宋朝雖然每年是給了遼國三十多萬貫,但僅僅河北四個榷場就倒賺兩百多萬貫。
除此之外,遼人出售的羊、牛這樣的生活必須品,而宋這邊出售的是書籍、瓷器這樣的奢侈品,長久下來,普通遼人的生活必然貧苦,而宋人越富。
宋人還利用遼人對中華文明的嚮往,培養起了遼國貴族的奢靡之風,讓他們忘記騎射,讀漢書,寫漢字,穿華服,做詩詞歌賦,把契丹人漢化,宋人打仗比不上遼人,但比那還不是遼人的祖宗。
王彥這次不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大概也有那麼一絲意思,最主要的是他連書籍、瓷器這樣的物品也不用出,只要設卡收錢就行,這雁過拔毛,十抽其四,也著實心黑手黑。
在閻從念被送走後,朝廷對金聲桓的封賞,也終於在邸報上登了出來,贛地諸臣都得到了大肆的封賞,江西一省之地,居然冊封了二公二侯十三個伯爵。
金聲桓為豫國公,萬元吉為安國公,王得仁為建武侯,孫守法為建信侯,李元胤、胡一清、趙印選等十三人為伯爵,可謂賞賜豐厚。
這事果然不出王彥的預料,而關於王彥的賞賜,卻遲遲沒有下來。
王彥已經讓他收的狗腿袁彭年上書,請封他為衡陽郡王,但王彥在內閣終究比較弱勢,封王的大事,沒人敢幫著話,奏本沒有形成影響,應該是被皇帝壓了下來。
眼看這年底將至,江西已經得了厚賞,而王彥這邊還沒動靜,甚至何騰蛟這邊也沒消息,諸將都開始不滿起來。
王彥見此,加上湖廣諸事已經漸入正軌,唯一欠缺的就是銀錢,王彥便決定,啟程回粵述職,一是要爭郡王之爵,二是要進一步拉攏廣南海商,籌錢籌糧。
十月底,在明朝地方大員,趕往廣京朝廷,準備述職,向朝廷陳述經略地方的得失,以及戰事時,北京的滿清也同樣做著一樣的事情。
十月底,湖廣只是飄著雪花,但整個紫荊城,卻已經是一片雪白,寒風呼嘯,大街上沒有一個人,顯得十分冷清。
幾聲鐘響後,滿清的大臣從太和殿魚貫而出,仿佛一群黑色的螞蟻,在白面上爬動,眾人哈著熱氣,將雪地踩得滋滋響,南方的漢員們縮成一團,眾滿清貴族倒是精神抖擻。
禮親王代善,原本鎮守關外,但今年也早早入關,他出了大殿,正往回走,身後一人卻快步追上來,急聲喚道:「昂邦阿瑪!」
代善聽了,停下步子,哈著白氣扭過頭來,見一滿官向他走來,卻是從四川回來的肅親王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