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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鹿望了一眼金子棋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專心翻書的姜玉珩,猶豫片刻,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姜道友,這些書可以晚點再看,說不定其他房間會有別的收穫呢。」
姜玉珩從書堆里抬起臉來,彎了彎眼睛,笑道,「無妨,若我推測的不錯的話,此處院落的主人應當是一位築基初期修士,想來兩側廂房中也不會留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物品。」
「你怎麼知道這院落主人的修為幾何?而且就算如此,可此處院落眾多,說不得其他院子裡就藏有什麼珍貴的寶物呢!」見姜玉珩不為所動,劉小鹿不由得急道。
「胡道友,稍安勿躁。」姜玉珩淺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多做解釋,便又自顧自的繼續埋頭啃起書來。
少年柔和的聲音似乎有著某種讓人心神安定的特殊魔力。
劉小鹿抿了抿唇,雖然心裡仍舊惦記著院子裡那兩間房門虛掩的左右廂房,手上卻是鬼使神差的在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了一卷竹簡,耐著性子查看了起來。
竹簡上記錄了幾種高級妖獸的外形和喜好,但是纂寫之人於細節之處的描寫大多模糊不清,甚至有幾處還前後矛盾,想來並非親眼所見,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念及此處,劉小鹿忍不住自嘲一笑,擁有元嬰實力的高級妖獸哪是那麼容易遇上的,就算是真的讓這人撞大運見到了,恐怕他也沒命把具體細節記錄下來。
將竹簡放回原位,劉小鹿隨手又從書架上摸了一本書,沒翻幾頁,便聽到屋外隱約傳來了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起來急促而沉重,其主人此刻的心情怕是並不十分愉快。
想來是金子棋在兩側廂房中無功而去了。
劉小鹿如是想著,有些詫異的望向身旁的黃衣少年,三人都是第一次進入這座小院,這姜玉珩又如何能斷定此處便沒有什麼機緣可尋呢?
不等她開口,姜玉珩便似心有所感一般,頭也不抬的開口道,「方才我和金道友一同查看了左側的寢房,
此間院落經年已久,其屋內的一應家具雖然布滿灰塵,但稍作觀察便會發現,它們幾乎沒有留下任何使用過的痕跡。那臥榻之上更是連床單被褥都沒有來得及準備。
傳聞碧水洞天的核心區域只有築基期以上修士才有資格居住,因此在下便大膽推測這裡的主人或許是剛突破不久的新進築基修士。」
「哈?」劉小鹿聞言一愣,忙道,「不對呀,不說別的,那院中的大香爐里厚厚的香灰和這滿滿當當一大柜子的書,這些怎麼也不可能一夕而就。」
姜玉珩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書冊翻到最後一頁,細細讀完,這才合起書本,雙眸帶笑的抬頭道,「胡道友說得對,因此這兩樣東西應該就是小院的主人帶到此處的隨身之物。」
劉小鹿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若是說眼前這一架子書也就算了,可院子裡那個看起來又大又重的香爐有什麼帶的必要嗎?
要知道那青銅香爐上沒有半分靈力波動的痕跡,分明只是個普通的世俗器皿罷了。
「罷了,我們還是先出去看看吧。」
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姜玉珩有些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卻也不再解釋,而是衣袖一拂,將書架上剩餘的幾十本書冊一卷,收進了手上的乾坤戒之中,接著便抬腿朝門外走去。
「哎,你等等我!」
劉小鹿本就對這些書籍興趣缺缺,見狀忙不迭的將手上的書冊隨手一丟,便跟在少年身後快步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院中。
姜玉珩先是神色鄭重的繞著那尊被當作香爐使用的三足青銅鼎轉了兩圈,隨後又衣袖一抖,招出一柄飛劍在那鼎中的爐灰內輕輕攪了攪。
「咳咳咳」
劉小鹿猝不及防的碰了一鼻子灰,一時間被嗆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她頓時雙眉倒豎,正要找姜玉珩理論,卻詫異的發現,那原本被灰白香灰覆蓋的嚴嚴實實的香爐內壁,居然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了幾行字跡。
見此情景,劉小鹿顧不上旁的,忙一隻手揮袖拂開面前飛揚的爐灰,一隻手揉著眼睛,好奇地朝銅鼎中張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