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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沒事嘛?」,秦青桐忍不住開口詢問,不論如何她都不願意連累別人,也更不願意愧疚於誰。有些愧疚多了,就再也脫不了身了,她不想這樣。
對於秦青桐的問題,二長老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將飛舟輕輕推到秦青桐的面前,神情凝然道:
「他們於你如何?」。
秦青桐心下一緊,連忙用飛練將飛舟牢牢的與自己的手系在一起,哪怕飛舟早已經認主,且與她相伴多年,她也總疑心一個不查她會將它弄丟。
「重於性命。我不知道其他的鮫人是怎麼樣,也不在乎他們是什麼樣,我只知道如果拼盡性命去守護的人若是不在,那我也不會存在。」。
秦青桐饒著飛舟走到前面,牽引著飛舟朝著她根本不清楚的前方前行。
「爹爹和溪溪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漠視別人的性命。我愛他們,卻也不會因為這份愛而去傷害別的無辜生命。我不知道那位萱兒想要什麼,哪怕我也同樣討厭她,但是我仍然願意將她想要的東西給她,因為弱者從來沒有講價還價的餘地。而且不論她想要的東西是否珍貴,於我而言都沒有生命珍貴。」。
秦青桐顯然是不贊同二長老的做法的,她終究還是無法漠視生命的逝去,且還是因為她,哪怕這種付出她並不需要也不想要。但是她到底還是選擇站在了二長老這邊,說她意志堅定也好,還是不得不低頭也罷,結果總也算是讓二長老滿意的。
「但是我相信你,我說過不論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跟你站在一起。所以二長老,他會沒事的?」。
秦青桐小小的身影牽著一隻比她大了許多倍的飛舟,在茫茫的天際之下既渺小也孤獨。二長老的心緒忍不住飛馳,最終又落在她小小的身軀上。
三兩步走到她的身邊,極其自然的握緊她的手,極其平靜地道:
「若是連這一點小事都能丟了性命,他就是命該如此。不必自責,也不必太過在意。付出即有所求,為自己所求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此乃他所求,與你何干?」。
秦青桐的前行的步子頓了頓,想要把二長老的手甩開,卻又徒勞無功。
「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視他做刀刃、做棋子,也過冷酷不近人情」。
秦青桐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只剩下一聲輕微的嘆息消散在風裡。忍不住苦笑連連,她是活了十六年的鮫人,可是她也不僅僅只有十六年的閱歷,卻說出如此幼稚、可笑的話來,還真是可笑又可悲。
二長老不輕不重的捏了捏秦青桐的手,仍舊平淡道:
「凡是智慧生靈若有所求,便該明白何為代價。物競天擇,天地大道之下芸芸眾生盡數平等,他為自己所求,我為自己所求,何來看冷酷?天理本就是如此。」。
或許有了第一次的寬容,下一次的寬容便顯得順其自然得多了,二長老本不是話多性子柔軟之輩,但是顯然現在待秦青桐確實優容得多。哪怕是看著她蠢而不自知也多了幾分包容,多了幾分長者的模樣。
秦青桐自然知道這些道理,可是感應和理性有些時候確實是天然的對立面。知道甚至理解,也不代表她能贊成。
「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表達了自己內心的強烈意願之後,秦青桐便閉口不言,悶著頭帶著她的飛舟朝著她曾經嚮往了無數遍,現在卻不願意怎麼踏足的方向走去。大概無可奈何才是人生常態,哪怕是脫離了原來的時間、空間也是如此。
二長老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任由著秦青桐往前走。至多在她偏移了方向之時才會指點一二,剩餘的時間裡她們兩個都是一片沉默,似乎有些隔閡隱隱地在她們的中間產生
、縈繞,遲遲不肯退去。而她們兩個都沒有想要打破這種尷尬的屏障的意思。細細想來卻也是如此,既然從不認為自己有錯,為何要先一步妥協?若是連對錯都無法辨別,又何談守護,買至於尋仇?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黃黃昏昏的天色很容易讓人迷失了對時間的感知,只剩下無盡的孤寂與乏味。秦青桐不知道究竟是陣法的原因,還是鮫人宮本來就是這樣大,恍恍惚惚間她有時候覺得不過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