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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畹畹急忙命靈芝拿來痰盂,茹風雅對著痰盂嘔了一陣,也不見有東西吐出來,就嘔出一些酸水。眼淚倒是嘔出不少。
花畹畹靈光一閃,盯著茹風雅看。
茹風雅一邊用帕子拭嘴,一邊不好意思笑道:「這幾日也不知怎地,胃口不佳,莫說看見油膩的東西,就是多說幾句話都想吐……」
「是不是還嗜睡,渾身乏力來著?」花畹畹問。
茹風雅點頭:「按理,春困秋乏,可是春天都過去了,眼下都已經立夏,沒道理還犯困呀。」
花畹畹笑道:「有道理的,四嬸。」
茹風雅奇怪:「什麼道理?」
「恭喜四嬸賀喜四嬸。」
花畹畹向茹風雅道喜,茹風雅更加驚詫:「喜從何來?畹畹你開玩笑的吧?」
「四嬸你是有喜了!」
花畹畹笑容可掬,茹風雅愣住。
安祥藝將郎中請進了風雅園,給四太太把脈後,好消息立時傳遍了整個國公府:四太太有喜了!
老太太歡天喜地趕往風雅園探望,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來這春風如意的一刻,真是可喜可賀,上蒼開眼哪!
老太太到時,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已經到了。
老太太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樂呵呵道:「喲,年輕人就是好,腿腳就是比我這老婆子利索。」
三太太笑吟吟道:「四弟妹懷了身孕,這是天大的喜訊,我們一聽到這個消息恨不能插上翅膀飛來呢,都嫌兩條腿走路慢了。」
老太太指了指三太太,笑道:「你啊,就是一張嘴巴討巧。」
「老太太這話說得,我和四弟妹做了十幾年妯娌,這心腸也是熱乎的,四弟和四弟妹終於傳出喜訊,老太太可不知道。還有我每逢初一十五焚香禱告的功勞呢!」
三太太一句話眾人都笑了。
「知你嘴皮子油滑,說不過你。」
老太太因為太歡喜了,便也由著三太太胡謅,要換往常非搶白她幾句不可的。此刻卻只是縱容的笑。
二太太道:「何止三弟妹開心,四弟妹這一傳出喜訊,我和大嫂也是開心得不得了,這不三弟妹前腳剛到,我和大嫂後腳就跟來了。不過老太太說得對,三弟妹到底是年輕人,我和大嫂的腿腳的確比她慢了點。」
見二太太拉上自己,大太太只能陪笑。
眼下,她的大女兒正在養傷,她的小女兒正在養病,她的笑多少牽強和落寞,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這會子,茹風雅有喜,自己心裡再大的傷心委屈也只能忍著。否則要叫老太太嫌棄她小肚雞腸了。
三太太笑看著二太太道:「二嫂自從拿了掌事鑰匙,這嘴皮子功夫也是見長呢!」
提起掌事鑰匙,氣氛多少有些冷,三太太言語間掩藏不住的妒忌,老太太不想這大喜的時刻煞風景,便假裝沒聽見,只是去看四太太。
此刻,四太太躺在床上,安祥藝站在床邊,見老太太走過來。安祥藝立即恭順喚道:「母親……」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道:「早就該調回京了,偏生耽誤了這麼多年,害老太太我早就該享受到的喜悅遲了這麼多年。這會子竟還有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這不是更驚喜嗎?」安祥藝笑答。
「接下來,你可要好生照顧風雅,將這肚子裡的胎給安好了,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唯你是問。」
安祥藝道:「這個兒子打包票,如若不然。老太太將兒子重新趕回靈波去就是了。」
「你倒是想當那出籠小鳥,也得問問風雅同不同意。」老太太寵溺地瞪了安祥藝一眼,便看向茹風雅。
「辛苦你了,小四。」
老太太坐在床前圓椅上,拉住四太太的手,慈愛說道。
茹風雅靦腆笑著:「不辛苦。」
「懷孕哪有不辛苦的?」說話的又是三太太。
她鳳眼滴溜溜轉,巧舌如簧:「這還是剛起頭,往後啊,有你好受的呢,我懷四少爺和四小姐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吐得厲害。尤其懷四小姐,吐得連血都吐出來了,還想這個孩子如此折騰我,將來一定是個調皮搗蛋的鬼,誰知道生出來竟是只溫柔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