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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湯泉客棧,果見她爹已經回來了,文舒打量了她爹一圈,見沒傷著哪裡,才笑著在他肩頭拍了拍,「沒事就好。」
「沒大沒小」文老爹笑罵了她一句,又看向她旁邊失魂落魄的女子,眼露疑惑:「這位是........」
「這事回頭再跟和您說,我先帶她去休息。」文舒拉著那柳芸娘去她包下的院子,「我們這裡正好還有一間偏房空著,你若不嫌棄,就在這暫住一晚吧。」
雖然是偏房,但房間也不小,且布置得極為雅致,被褥家具一應俱全。
柳芸娘回過神來,擦了擦淚,轉身又給文舒跪下了:「娘子大恩,請受我三拜。」
「使不得,使不得。」文舒連忙去攙她。
這次她卻執意不起,在門檻邊上就呯呯的磕起頭來。
「一謝娘子救我脫離虎口。」
「二謝娘子一路相護。」
「三謝娘子給我容身之所。」
「言重了。」文舒去攙她,「江湖人士,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是常有之事,再說你身上有錢,就是不住我這裡,也有地可去。」
「這些錢也是娘子替我爭取的,此情又該一拜。」說著,作勢又要跪下。
文舒無奈,用了點力撐著,不讓她跪不下去,「好了,我比你小,再跪,你可是想讓我折壽。」
「好吧,那......奴家就不拜了。」柳芸娘站直身子。
文舒笑道:「這才對嗎,你先歇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柳芸娘點點頭,目送文舒去了前堂。
已過了晚飯時間,前廳里只有三三兩兩的醉客還未散去,得知文老爹也沒吃飯後,文舒豪氣的點了四個菜。
等飯的功夫,她便將先前的事說了。
「她夫家搬走了,娘家又不在臨安,我看她沒有落腳之處,想著咱們院子那間房空著也是空著,就把她帶回來了。」
「也是個可憐人。」文老爹嘆息一聲,又道:「對了,秦衙內下午就出去了,至今也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放心好了,他好著呢,說不定今晚都不會回來。」
「誰說我不會回來。」秦景陽拎著一摞糕點站在門口,見父女二人在吃飯,他毫不見外的往旁邊一坐,就要招呼小二再上一副碗筷。
「怎麼?王家沒留你吃飯。」文舒問。
「吃了,不過又餓了。」
「我不知道你會回來,沒點你的菜。」
「這不是有四個菜,二人有點多,加上我正好。」他嘻笑著將手裡的糕點放在桌上,「若是不夠,這裡還有栗子糕,我排了老長的隊才買到的。」
文舒無奈,便招呼小二再做兩個清淡的菜,送到他們院裡的偏房去。
秦景陽有些奇怪,「是卓如峰嗎?他怎麼不出來吃,還要你送進去。」
「不是卓公子。」
卓如峰迴卓家老宅了,張掌柜說的,不過文舒明顯感覺到張掌柜對她好像沒有之前熱情了。
......................
是夜,繁星滿天,蟬鳴不止,一輪彎月在井水裡不停的晃呀晃......
文舒從井中打了一桶水,洗乾淨手上的糕點屑,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欄杆上。
半響,她沖還在洗手的秦景陽道:「你幹嘛不留在王家,香屋軟枕的,還有人伺侯,多好。」
「小爺我出來是為了長見識的,要是貪圖富貴閒適,汴京不是比這更好。」秦景陽將水桶里剩餘的水都倒在了手上。
「真是有福不知道享,換我定是樂不思蜀。」文舒倚著柱子
,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出無限的感慨。
秦景陽才不信她的鬼話呢,她要是真貪圖富貴和享樂,就不會不認相府,不認他了。
「說真的,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他湊近文舒,想聽聽她會說出什麼話來。
文舒打量了他一眼,略有嫌棄道:「你一身的汗味,能不能離我遠點。」
秦景陽憤憤的轉過身去,就聽她悠悠道:「山河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