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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們已經吃完了飯菜。整個吃飯喝酒的過程中,朱雨深發現翟蘇沒吃一點東西,他只是邊呷一點酒,邊說著話。然而,他講的這些內容讓朱雨深情緒再次劇烈地波動著。
朱雨深此時又感覺到了頭暈,走出門時,他差點摔了一跤。翟蘇雲上前,一把從後面抱住了他。
翟蘇雲說,他知道朱老師動不動就會頭暈,這也怪他自己講得太多了。他就這樣扶著朱雨深往回走,他要再把朱雨深帶回到那條船上玩一下,再去會會他的未婚妻。
朱雨深的本意是想帶翟蘇雲去自己家玩的,但此時他由於頭暈,只能任由別人牽著鼻子走了。在過那條新馬路的時候,相扶著的他們差一點又跟一輛闖紅燈的摩托車相撞。那人急剎車停下來以後,還氣憤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意思是怪他們過馬路時太不機靈了。
這把朱雨深激得出了一些汗,隨後他就清新了。回去的路上,他們倆走得很慢。翟蘇雲想了想,又說道:「朱老師,你知道我剛才所說的,翟二寶父母用被子捂他的動作叫什麼嗎?在一種特定的環境下,這被叫做大義滅親。
在咱們還沒出生的上個世紀中後期,在那舉國若狂的年代,太義滅親的事例可謂比比皆是。一旦踐踏人的生命被冠冕堂皇的理由所包裝、被狂熱的思想體系所指導,那就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可了。
至於翟二寶的父母在外界施於壓力的情況下,逼迫親生兒子、幫助親生兒子從這個世界上永遠逝去。他們還做得那麼自然。事後也沒有多少愧疚與傷心的意思。這是因為他們的腦中被道義占了上風。
因為翟二寶竟然要娶姑輩的女子為妻,那絕對是有傷風化的事,而且他還那麼死不悔改。這樣一來,他的父母情願毀了兒子也要維護道義,不讓別人說閒話。這種事也許還有很多。
總之,我覺得他們至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乃致我們大部分人的意識里,是敬畏人而不敬畏神。道義是通過翟二寶家周圍的人嘴巴說出來的。他的父母要維護名譽。要對周圍的人以翟芳家那幫找麻煩的人負責,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然而大義滅親,讓至親人這個鮮活的生命在頃刻之間就化作了鬼魂,或許還含著冤屈與痛苦。生命就那樣斷送於或間接斷送在至親人的手裡,這難道不是種讓老天都掉眼淚的事嗎?
但老天、鬼魂、神等,都是虛無漂渺的。敬畏神永遠沒有敬畏人來得實在。這種文化氛圍與共知早就形成了。所以才會發生那麼多讓人扼腕的事。
就比如咱們剛才過馬路時遇到的情景,也是敬畏人不敬畏神的一個好例子。面對電子眼,轎車、大的客貨等都會遵照紅綠燈的指示運行,因為他們的牌照可供警方檢查。而那些三機、摩托以及行人,他們在路口瞎走瞎闖。根本沒人能管得著。
如此這般,遵不遵守信號顯示運行或行走。那就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敬畏了。如果你覺得無處不在的神在看著自己,讓自己不投機取巧,不要喪失誠信,那也許就能很好自律。
不敬畏神只敬畏人,在這邊路口如果某天來了一個交警,對亂闖亂行的人與車子進行處罰,結果肯定秩序井然。
最大的問題是,人不可能時時處處被管制的人盯著。於是在不敬畏神的氛圍中,人就各顯神通了。
然而,善於批評別人的人多半也不能擺脫這種氛圍的影響。他們在無意之中,說不定就作了惡。由於是悄悄地做的,當然一時也不會覺察。
當回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懺悔的必要了。就算真的想懺悔,也很少有這種場所讓你去。周圍的人常常是以玩世不恭的態度來對待神職人員的。
在咱們讀書的那會兒,如果某個人有點學問,送給他一個博士或教授的綽號,那多半還帶有抬高這個人的意思。同時對其人也是一種肯定。
但如若送給某人一個牧師、和尚、師太,老道的綽號,那多半帶有了調侃的成份在裡面。同時,也對其這個方面的行為或特長、愛好什麼的,表示出了飢諷與不屑一顧。
不知道以後這種情況能不能得到改觀。」
翟蘇雲表達這些觀點時,朱雨深一邊點頭一邊感到有些詫異。對於這些,朱雨深也常在腦中盤旋著。他還覺得,就是由於敬畏人不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