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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父子依舊安靜的呆在永寧州城外練兵,並不斷向四川、廣西和貴州布政使司發問索要錢糧輜重。
好幾萬局對,每天人吃馬嚼,耗費也是巨大的。
而近在咫尺的雲南,雖然囤積了大量物資,但是李成梁卻並沒伸手向王凝索取。
等拿到京城的公文,大軍進了雲南,這些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倒是那時候就不好繼續向四川等地索要輜重了。
不是要不到,而是他們就會變得拖拖拉拉的,畢竟進了雲南的地盤,按照明軍打仗的規矩,應該是主要在當地籌集。
而且在戰事面前,李成梁的注意力也不會放到後勤上,肯定是盯著前線動腦筋。
他們,自然就有了可以拖延的機會。
能少送一批,地方上的負擔可不就小一些不是。
而在京城,月港加稅的閣議來不及召開,內閣就因為宮裡批紅後,盯著兵部連夜向西南和東南發出了公文。
西南方向,自然是讓李成梁接管雲南戰事指揮權,賦與李成梁最高權利,甚至對當地兵備道可以直接任命官員。
而整個西南數省,也都收到兵部、戶部公文,按照李成梁要求供應軍事物資。
這是當初魏廣德答應他的,給他一切權利,李成梁拿不下緬甸,也就不用回來了。
但就這件事兒,魏廣德艱難做通了張居正的思想工作,不過在兵科被攔下來。
好在張居正發話,兵科才不情不願放行。
這不得不然魏廣德感慨,之前劉台彈劾張居正,主要的罪名就是掌控六科,染指皇帝的權利。
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他看到控制六科的好處。
最起碼,六部行文,在六科被攔下來的概率可就小了許多。
以往,他們只對皇帝負責,自然可以委婉應付內閣要求,主要還是看宮裡的意思。
而現在,內閣已經可以左右六科做事。
最關鍵的還是,內閣閣臣對於六部尚書的舉薦之權,有了這個,幾乎可以說六部就是內閣的下屬,因為名義上內閣和六部其實是互不統屬的關係。
掛不得,後世人都說張居正實際上就是大明權勢最大的權相。
若不是有他的介入,張居正在朝廷絕對妥妥的第一人。
而現在嘛,最起碼六部中有兩個不會完全聽從他的吩咐做事兒。
晚上,魏廣德回家換了一變異,出府到了朱衡家裡。
酒席上只有三個人,他和朱衡,還有譚綸。
「士南兄,你就隨意,我和子理兄滿飲此杯。」
三人推杯換盞,不過朱衡現在身子不大好,所以也不能讓他多喝酒。
譚綸身體也有些小毛病,不過之前回鄉調理了一年多,加上多年軍旅生涯,和武將待的時間久了,也有種不服輸的精神,所以撐著不願意承認身體不好。
「咳咳,這次請二位來,也和我這身子骨有關係。」
朱衡沒有硬撐,喝下半杯酒,在魏廣德搶過酒壺給他滿上後說道。
「之後的工部,善貸你那邊是怎麼打算的?」
朱衡等魏廣德放下酒壺後,開口問道。
聽到是關於工部之後的安排,魏廣德只是略微想想就說道:「我打算調吳桂芳回工部掛尚書銜,他是漕運總督兼著鳳陽巡撫,品級上也夠得著。」
「那他空出來的位置呢?這個位置可不簡單,現在工部主要差事兒都是圍繞河工進行的。」
朱衡又說道。
「讓江治去吧,他現在負責迦運河開鑿,漕運總督兼工部右侍郎,先把品級提起來。
只不過鳳陽巡撫這個位置,可能就得讓人了。」
魏廣德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內閣那邊能說通?」
譚綸看著魏廣德問道。
「把鳳陽巡撫讓給叔大舉薦的人,想來阻力不會太多,對了」
魏廣德說到這裡,看了眼譚綸才繼續說道:「我打算讓舒化卸了太僕寺卿,去南京擔任大理寺卿,謀求南京刑部尚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