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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長得很兇惡嗎?怎麼這女織工看到我,抖得跟兔子一樣?…」
祖瓦羅疑惑不解。他這張臉,還是頭一回在女人面前失效。只能說「山靼酋長」這個名頭的威懾力,在南邊的農耕部族眼中,實在過於「猙獰可怖」了…不過也無所謂,只要有真本事就行!
「你有學徒嗎?哦,都死了?那等回到部落,你再收幾個女學徒吧!…這麼細緻的活,粗手粗腳的部族女人,可能不大好學…還是從阿伊努部族找幾個來吧!…對了,你也得學一學,怎麼織棉布!…」
「虎奴,給錢!…」
「啪!…」
最後一位上前的大匠,雖然神情恐懼,但穿的很整齊,皮膚也白上許多。他居然有正式的名字,叫做「川崎銀藏」。
「佛祖慈悲!這一位,是來自京畿的出色銀匠,會打制各種精美的銀制飾品…金的也會,雙手極巧!」
森野清笑意吟吟,收攏手中的摺扇,輕輕點了點川崎銀藏的額頭。對方瞬間臉色一白,眼神中流露出恐懼,還有潛藏的恨意。
在這個時代,能接觸貴金屬的金銀匠,可從來不是什麼低端行業!他們在社會中的地位,甚至比許多低級武士還要地位高些。因為,他們日常打交道的,能打制金銀器具的客人,常常都來歷不淺。更不用說,幹這一行,哪怕不摻假,只是截一點邊角料,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可惜!這位出色的金銀匠人,投靠的,是奈良東大寺。而東大寺的華嚴宗,與我天台宗一向不睦,去年還爆發了數百僧兵的廝殺…這位京畿的大銀匠,實在不受佛祖庇佑。他被我宗的僧兵洗劫擄走,不好再出現在人前,有損我寺社的名譽…」
「尊敬的黃金酋長,這一位可是難得的金銀匠人,尤其以擅長製造銀茶壺與銀香爐聞名!雖然,他離宗師名匠,還差上一截,可卻是個實打實的工藝品好手、一顆未來的搖錢樹!就像你們手中的金符,做工實在過於粗陋。只要稍稍精雕細刻一下,就能價值大增!…」
「所以,這一位金銀匠人,至少需得翻一倍,十塊金符!…」
「嗯?兩個和人大神廟的衝突?互相出兵劫掠?…這麼說,這個金銀匠人的出身很不一般,或許知道不少和人內部的內情?…」
祖瓦羅用銳利的眼神,打量了會臉色灰白的川崎銀藏,沉吟些許後,點了點頭。
「虎奴!給他十塊金符!…」
「啪!啪!…」
這一船匠人交易完,祖瓦羅與森野清的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笑容。祖瓦羅的滿意自不用說,這些資深的匠人,都掌握著王國從未有過、甚至從未見過的出色技藝。
只要這些西海大陸的技藝,隨著這些匠人傳回王國,那湖中王國、墨西加聯盟,乃至整個中美洲天下的技術水平,都會猛得竄上一截!
而對於森野清來說,一位宗師大匠,七個資深工匠,再加上算作贈品的四十來個學徒家眷…僅僅這一船人,他就換了六十塊金符,足足六十斤黃金!
「六十斤黃金,8000石大米!黃金氏族的慷慨與富裕,簡直讓我無法想像,如同金色的幻夢一般!…」
「而這樣大的一筆巨額財富,又該給蠣崎氏多少分紅?…一半一半?不可能!我宗收攏、賑濟、運來這些工匠的成本,那可是…嗯…大概有300、400石大米?不對!不能這麼算,必須再算上寺社承擔的風險,一旦暴露名譽的損失!…」
「讓我想想…那就把這六十斤黃金的三分之一,算作成本,寫在帳上。剩下的再和蠣崎氏均分,給他們二十斤黃金的分紅!啊!二十斤黃金!這麼多!…止觀,止觀!克制貪婪,目光必須長遠!…」
森野清一番心算,就算出這一趟的利潤,大概是200成,也就是足足20倍!與這種巨額利潤「匠人-黃金貿易」相比,之前的牛馬交易,還有後面的物資交易,那種3-4倍的利潤,都顯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佛祖啊!山靼部落真的是在花天價,來換取這些技術匠人啊!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們的本錢,又究竟有多深厚?」
「若是這樣的收益能夠維持,那打通去往朝鮮的『商路』…可就理所應當,迫在眉睫,金光無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