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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概在半年後吧,我有想過放棄,轉而把自己的時間全部應用在工作或者休息上面,我在一家裁縫店做著兼職。」
「所以某一天我決定不來了,出去隨便散步順便買一條晚餐用的鯉魚,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繞來繞去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這裡我認為這就是神給我的指引,所以一直堅持到現在。」
夜林刷盤子的動作明顯一頓,然後微笑由衷讚美道:「您真是一位溫柔善良的人。」
本來預想之中,他以為瑪麗會說一些漂亮話和謙虛話,比如幫助別人使我快樂和幸福,每當看到流浪者的感激時我都會精神得到滿足
但是瑪麗卻仍然認為,這就是神對她的指引和偏愛,等於說是她把自己的善良歸屬在神的身上,而不是自己本就高貴的人格。
即使有很高階的聖職者現在告訴她這無關神的旨意,是你個人的良善,瑪麗估計也是不會信的。
「話說已經這麼多年了哎,瑪麗阿姨。」勤快洗盤子的貝亞娜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被誇了一頓所以嘴巴也甜,問道:「阿姨你還是沒有獲得神的力量,不覺得遺憾和難過麼。」
夜林聞言立刻轉頭瞪了貝亞娜一眼,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挑點好聽的說不行麼。
聽到這個有點尷尬問題,瑪麗不僅沒覺得自己的付出和回報不對等,反而大方的笑了笑,說道:「我們當地有一句俗語,激流地帶的風不會向西吹的同時也向東吹,神也不會滿足所有人的願望。」
就是說大家都向神祈禱自己能獲得幸福,能腰包闊綽,能地位崇高,能成為人上人
但是一個性質嚴峻的問題便浮了出來,至高的國王只有一個王座啊,有那麼多人都在向神祈禱王座,神的風應該吹向誰呢。
激流地帶的風吹向西邊就無法吹向東邊,吹向東邊便不會影響西邊。
所以這則俗語的寓意是神不會也不能照顧所有人,故而幸福要靠自己的雙手去獲取。
瑪麗認為自己家庭美滿,生活不說富裕但也不用為吃穿而發愁,相較於領救濟糧的人來說自己的生活已經是神的恩賜,怎敢再奢求更多。
洗完盤子碗筷,集中放在一起等待明天取用,瑪麗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手,笑著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得回家了。
在內城工作的丈夫,還有上學的兩個孩子差不多都回來了。
道別後,夜林望著瑪麗並不高大的背影,升起一分敬意,喃喃道:「知足而常樂啊,平凡人也有大覺悟,你會幸福的。貝亞娜,你覺得呢?」
嗯?
「貝亞娜?」
一轉身,夜林就瞧見貝亞娜在角落裡翻那個煮地瓜的大鐵桶,嘴裡嘀嘀咕咕:「真的都吃沒了啊,一塊都沒有了,我肚子還餓著呢。」
夜林的額頭瞬間冒出幾道無語的黑線,還念叨地瓜是吧,回去後天天讓你吃地瓜,早餐地瓜湯,中午煮地瓜,晚飯烤地瓜,零食拔絲地瓜,讓你的身材胖成地瓜。
一般救濟餐有剩餘的時候,都是額外分發,還沒吃飽,也沒離開的流浪者可以再去要一份。
如果那天來的人很少,聖職者和工作人員也會吃掉,幾乎不會有浪費的情況。
另一邊,三皇女和塞勒斯從官員和聖職者口中仔細了解著當地的貧困情況。
雖然鹹魚皇女不樂意去操心這些繁瑣的政事,但是聽一聽他們說的故事,然後轉述給母后約瑟芬,還是不費什麼精力的。
她們還了解到激流行省一共可以劃分為十三個城市區,有一半以上的城市區就像一位垂垂老矣的白髮老人。
死了麼,沒有。
活著麼,活著,但是渾身沒有新鮮蓬勃的生氣,也就是未來。
剛才面色紅潤的官員叫來職位更高的上司,後者衣服上打著幾個補丁,陪著笑,拱手道:「希望大人在撥救濟糧的時候,明鏡高懸。」
「一直這樣撥糧下去也不是辦法,輸血活不久的,只有自己造血才行。」三皇女皺了皺眉,無意間流露出權利者的威嚴,道:「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這裡需要帝國的政策傾斜,而且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