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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壓正?」
江洋坐在湖邊,嘴角不經意的上揚,淡笑著道:「兒子被殺當地不予立案,割下兒子的頭顱去上坊,結果這位父親竟被判了侮辱屍體罪。」
「偷孩子養了14年結果判了5年,而偷一隻價值50萬的狗卻要判10年,人不如狗。」
「工人以停工的名義要求老闆漲工資,結果工人竟構成了敲詐罪。」
「沒錢火化自己的老母親沉水水葬,結果還是構成了侮辱屍體罪。」
江洋看向方文洲:「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一個外國人給我看的,而這些事情全都赤裸裸的發生在你我腳下的這片土地上。」
「那代表光明和信仰的法律,成為了那些權貴們最有利的武器,現在你告訴我,邪不壓正。」
「什麼是邪?」
江洋起身:「什麼又是正?」
方文洲沉默看向湖心。
江洋道:「歷史告訴我,只有勝利者才是正,而正義也永遠屬於勝利者。你輸了,歷史會從勝利者口中讓你變的一無是處,而你贏了,你放個屁都是香的。」
「然後你在看看那些所謂的受苦之人他們自己。」
「睜開眼睛好好的看一眼那些所謂的底層人和普通人吧。」
江洋繼續道:「那些人就像豬一樣,不侵犯到自己的利益就光知道埋頭賺錢,誰死和自己都沒有半點關係。一旦傷害到自己了,馬上就慘叫,叫的哭天搶地,然後一個大白饅頭扔過去,立馬又蔫了,別人喊他,他依然埋頭吃喝!」
「你想去叫醒這些人,你叫的醒嗎?」
「為了這樣的一群人去搭上自己,你值得嗎?」
方文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江洋轉身看著方文洲:「你救人就不成,救這個世界就能救的成嗎?」
「那你在看看這個世界,你看的明白嗎?」
「你好好想一想你自己的這一生,到底是誰在過?」
江洋盯著方文洲:「你嗎?」
「不。」
「是資本和技術的原則規定你怎麼過。」
方文洲逐漸冷靜了下來,重新坐了回去,點燃了一支煙。
而他身穿的襯衫領口中,一個黑色的竊聽器正幽幽的閃著不易察覺的光。
遠在京都的某個房間裡,兩個人的對話被丕卿聽的清清楚楚,不下於20個工作人員在電腦上瘋狂的忙碌著,記錄著。安槐身穿制服,眉頭緊蹙的站在一旁,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畫面回到華洲。
江洋繼續道:「當今之時代,我們處於一種資本和技術的文明中,資本誕生於歐洲,它要不斷地保持自己的增值,所以它必須要突破歐洲的疆界。」
「把全世界人的消費需要看成是它的市場,把整個地球的自然資源看成它增值的材料,這才是它資本的邏輯規定,這才是它的本性。這種生產方式雖然誕生於歐洲,但它帶來了世界史。」
「在這之前沒有世界史,只有各個國家各個民族孤立的發展史。所以我們必須要承認,資本主義它帶來了世界史。這是一個我們人類文明發展至今的一個特徵,資本。」
方文洲悶頭抽菸,眼角的皺紋愈發的深了。
江洋坐了回去,看著湖心:「於是生命的意義就被資本的增長邏輯給規定了,所以今天我們在這樣一個資本的時代中,誰不上升就等於下降,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這就是把人的生活,把人類本來本真的生活變成了資本增值所用的材料。你全部的熱情,生命的理想都被異化了,異化成了資本增值的工具。」
「你知道現如今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包括你自己,包括我自己,我們是誰?」
方文洲抽著煙,看著江洋沒有說話。
江洋道:「我們不是任何人,我們都有一個同樣的稱呼。」
「人力資源。」
「你再看看這個社會。」
江洋看著方文洲:「你的錢是掙來的,它們的錢是印來出來的,摻和在一起,你的錢就貶值了,這叫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