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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洲是目送著江洋下山的。
江洋和徐志高走後很久,方文洲都還在山頂安嵊森的墓碑前。
「耿秘書,你說一個人的心靈從純粹走向複雜,從陽光遁入黑暗,需要多久?」
方文洲看著墓碑,淡淡的開口道。
耿秋生西裝筆挺,拎著公文包,回應道:「這應該要看他身邊的環境,以及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好進行判斷。」
方文洲回頭:「七年。」
耿秋生聽後微微嘆息:「七年。」
「我聽首長說起過這位江先生的故事。」
耿秋生道:「1998年的夏天,就在咱們華洲市石山縣北郊,雜草叢生的廢棄罐頭廠里,一個冷飲作坊就那麼悄悄的出現了。」
「唐人,藍鯨,血洗華爾街,委國通貨膨脹事件,2002年金融風暴,湄港特區。」
耿秋生感慨:「短短九年時間,江先生創造了太多的傳奇。」
方文洲聽後搖頭:「不止這些。」
「遠遠不止。」
方文洲看向耿秋生:「他以前做的,正在做的,以及馬上要做的,或許會超過我們所有人的想像。」
「烏雲壓城城欲摧。」
方文洲淡淡的道:「曾經,我以為我或許可以成為和他並肩作戰的夥伴。」
「最早見到他的時候,我是石山縣的縣首,他是石山縣的知名企業家,那時的我有心去培養他。」
「幾年後再見到的時候,我是華洲市的副市長,他已經是藍鯨集團的開創者。那時的我已經止步不前,而他已經可以在京都和那些核心高層談笑風生了。」
「他開始培養我。」
耿秋生錯愕。
方文洲繼續道:「今天再見面,他的級別已經遠在我之上,成為了一把國之重器。但在我看來,他這把重器是沒有劍柄的。」
耿秋生不解:「方先生這話怎麼說?」
方文洲道:「沒有劍柄,意味著他這把劍到底會握在誰的手裡,劍刃最終會砍向何處,尚且不知。」
「尤其是在這次災難之後,他的怨氣和不滿更大了。」
耿秋生沉默。
「罷了。」
方文洲擺手:「此時的我,已經無法跟上他的腳步。他要去往哪裡,是前往光明還是黑暗,我都再也無法左右。」
耿秋生聽後笑道:「原來方先生也有想要跟隨的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朝中首長曾經向你拋出過橄欖枝,但是被您拒絕了。」
方文洲微微一笑:「胡說,首長的橄欖枝,誰敢不接。」
耿秋生轉身,看著方文洲:「那這麼說,您現在姓鄧了。」
方文洲沉默。
耿秋生笑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屑於站隊。」
「首長說了,您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像您這樣的人,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方文洲看向遠方:「什麼池水養什麼樣的魚。」
「有食肉的鯊魚,也有漂亮的金魚。」
「華夏這個池子那麼大,魚的種類自然也就多了。」
耿秋生看著方文洲的側臉:「您是什麼魚?」
「我?」
方文洲自嘲一笑:「我是鲶魚。」
耿秋生一怔:「鲶魚?」
方文洲道:「對,我什麼都吃。」
山頂風聲呼嘯,伴隨著陣陣花香。
今日陽光正好,山頂一副大好景色,整個華洲一覽無餘。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站隊是什麼,姓鄧又是什麼。」
方文洲看向耿秋生:「我現在跟著鄧部長的指示和思路去完成華省和北部地區的規劃建設,就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
「但這並不能代表我成為了某些人利用的工具,儘管我認為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可我無法保證他在某天會不會違背了初衷。」
「權利的誘惑,要遠遠大於金錢。」
方文洲目光深邃:「在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