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風輕雪把江小月的話轉告給陸江，希望他可以謹慎行事，不惹是非。

    陸江略一思索，點了點頭，道：「江小月年輕，心眼兒直，不會有這樣的見識，大概是來自她的父兄，但是他們太不了解老首長了。」

    「你了解？你了解什麼啊？」風輕雪眼裡閃著好奇。

    如果真的了解，那麼上輩子為何有那麼兩年下放之災？

    「如果是幾年前的我，愣頭青一樣只知道橫衝直撞，或許我看不明白，可現在的我能看出幾分門道了。」陸江嘆了一口氣，緊接著把聲音壓得極低，「現在是什麼局勢？說白了，就是一場龍爭虎鬥，群虎爭不過真龍天子。而引發這一切的原因，就是群虎仗著自己建立的豐功偉業，想封侯拜相，當家作主，唯獨老首長不一樣。」

    風輕雪一愣，陸江的話，她聽明白了，可就是聽明白了，所以才格外震驚。

    陸江透露出來的意思，刷新了她的看法。

    「你……」風輕雪一時找不出話題，半天沒接下去。

    照陸江這麼說，自己能看到的一些資料豈不是經過後人修飾的？

    她本身就是平民百姓，不了解政治，也沒研究過那段歷史的是是非非，現在真的是一腦袋漿糊了，不知道到底誰是誰非。

    陸江淡淡地道：「爹總叫我們或者大伯追隨老首長的道路，指的不是向老首長投誠，而是爹明白，對人民最無私心的當屬老首長，可惜老首長孤掌難鳴，你難道沒發現嗎？他本人沒有所謂的嫡系所謂的心腹，不少群虎卻想架空真龍以圖自己之謀。」

    「謀？謀什麼？」

    「做老百姓的主人。」陸江漠然，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也擲地有聲。

    做老百姓的主人？這句話的信息量就大了。

    風輕雪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旋即抬起另一隻手捂著陸江的嘴巴，「不可說，不可說，小心隔牆有耳！」

    陸江拉下她的手，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在被窩裡悄悄告訴你！」

    風輕雪臉上一紅，「不正經！」

    「誰說我不正經？我正經得很吶！」夫妻敦倫，本就是陰陽調和，天地之正道也。

    經過陸江一夜的調教和詳細的分析，風輕雪終於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對老首長的一些誤解，那些隱藏在恭敬之下的誤解。

    後世評價高的，不見得真是高人，後世評價壞的，不見得真是壞人。

    人，沒有十全十美的。

    說白了，一切源自階級鬥爭。

    或許，這就是政治，充滿了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不是自己一介小女子可以看明白的。

    倒是陸江再次發現妻子的聰明敏銳之處，忍不住抓著她培養她對局勢的了解度，以至於風輕雪第二天起晚了，睜開眼睛就看到福寶拿著自己的雪花膏往她臉上擦。

    「福寶，你在幹什麼？」風輕雪騰地一聲坐起來。

    「抹香香！媽媽，抹香香。」福寶兩隻小手往自己臉上揉了揉，企圖把擦到臉頰上的雪花膏推開抹勻，「香香！」

    查的資料越多，越覺得自己淺薄，不可盡信修飾後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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