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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只覺得自己飄飄搖搖,好像飛上天空。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周圍變得非常安靜。
在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又要做那個怪夢。
不過這次顯然並非如此,沒有黑色的大山,只有無窮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化作一片浩瀚虛空,一座宮殿正漂浮在不遠處。
下一刻,齊玄素不受控制地朝著那座宮殿飄去。
待到齊玄素再次腳踏實地的時候,發現自己正位於一處不知名的所在。
這裡難以用言語形容,似乎是一座大殿的內部,可周圍瀰漫著眾多霧氣,一切都是朦朧模糊的,讓人看不分明。上方沒有穹頂,而是一片浩瀚星空。
齊玄素低頭看了眼自己,渾身上下都被重重煙霧包裹。
便在這時,一個同樣被霧氣包裹的身影朝著齊玄素飄蕩過來。
齊玄素下意識地後退幾步,不過見到那身影做了個指指點點的動作後,立時反應過來,試探性地開口道:「七娘?」
「是我。」七娘略顯失真的聲音響起。
齊玄素鬆了口氣,問道:「七娘,這是哪裡?」
七娘回答道:「這就是清平會的乙等集會。」
「這是」齊玄素環顧四周,「神魂出竅?」
「不是。」七娘的搖頭道,「你應該知道方士的入夢境界吧?」
齊玄素道:「知道,所謂入夢之境,顧名思義,就是能夠陰神出遊,並以陰神進入他人的夢中。我聽說有那居心不良之輩,到了此等境界之後,專門進入女子的夢境之中,與女子行歡好之事。女子醒來,只當是春夢一場,也不疑有人暗行不軌。」
七娘伸手點了齊玄素一下:「就喜歡聽這種故事是吧?」
齊玄素輕咳一聲,裝作沒有聽到。
七娘道:「以神魂進入別人夢中,只是入夢境的淺顯運用,據說方士抵達鬼仙境界之後,可以讓他人入夢,比如說那個流傳極廣的黃粱一夢。盧生進京趕考,結果功名不就,返鄉途中在客店裡遇見了呂翁。盧生自嘆貧困,道士呂翁便拿出一個瓷枕頭讓他枕上。盧生倚枕而臥,一入夢鄉便娶了美麗溫柔、出身清河崔氏的妻子,中了進士,升為陝州牧、京兆尹,最後榮升為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中書令,封為燕國公。他五個孩子也高官厚祿,嫁娶高門。盧生兒孫滿堂,享盡榮華富貴。八十歲時,生病久治不愈,終於死亡。斷氣時,盧生一驚而醒,轉身坐起,左右一看,一切如故,呂翁仍坐在旁邊,店主蒸的黃粱飯還在鍋里。」
齊玄素不解問道:「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七娘笑了笑:「還不明白嗎?你我其實是在夢中相會。」
齊玄素先是一怔,隨即一驚:「不是神魂出竅,而是做夢?」
七娘道:「正是如此,你我的神魂還在自己的體魄之中,只是如那盧生一般,進入了夢中,不過這不是我們自己的夢,而是別人的夢。」
齊玄素愈發感到震驚,緩緩說道:「別人的夢?七娘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身在不同地方,通過那個儀式法術,進入了別人的夢中,然後在夢中相會。」
七娘點頭道:「嚴格來說,是我們先進入自己的夢中,再以法術將我們自己的夢與這處夢境連接起來,好似搭建橋樑,然後我們通過橋樑來到這處夢境。這有些類似於坊市制度,我們自己的夢就是一個個『坊』,而這個夢則是與眾多坊相通的『市』。」
齊玄素問道:「乙等集會有多少人?」
七娘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數百人吧。」
齊玄素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麼多人的夢境連接同一個夢境,那麼夢的主人該是何等境界修為?
這便是清平會的實力底蘊嗎?
齊玄素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那麼我們在此處夢境說了什麼,夢的主人豈不是都知道?」
七娘道:「可以這麼說,不過前提是夢的主人想知道,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在意這些,只是提供一個場所而已,而且我總覺得他睡得很死,這個夢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湖,我們只是浮在湖面,而夢境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