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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從紫微堂出來,又去了天罡堂。
天罡堂跟紫微堂是兩個畫風。
紫微堂到處都是匆匆忙忙的景象,來往之人要麼是風風火火,要麼就是火急火燎,就連掌堂真人也不能倖免。天罡堂則是一派悠閒,像極了老大爺的午後時光,暖色調的陽光落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
慈航真人今天休沐,不在這裡——隨著幾大戰事落幕,天罡堂倒是挺清閒的,除了一些照例的日常工作,沒什麼大事。
其實上三堂的繁忙程度都是「季節性」的,忙起來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是有的,閒起來的時候好像渾身上下都要發霉了。平時覺得機構臃腫人太多,忙起來的時候叫苦連天嫌人少。所以紫微堂想出個妙招,從其他地方借調,平時自己沒事的時候,可以把多餘的人派到下面去鍛煉一下,忙的時候從其他地方借調人手過來幫忙,用完就「扔」,扔完再借,只要畫個能留在紫微堂的大餅,那些借調之人就賣力氣。
在這種情況下,慈航真人自然想休沐就休沐,她是掌堂真人,別人也管不了她。
蕭月如留守在這裡,見到齊玄素後,倒是很高興,一口一個「姐夫」,得知齊玄素的來意,便領著齊玄素去了慈航真人的家裡。
最器重的徒弟與最寵愛的徒弟往往不是一回事,張月鹿屬於前者,蕭月如屬於後者,平常時候,蕭月如都是跟慈航真人住在一起,就像回家一樣,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慈航真人不在書房,而是在後面的花園,齊玄素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發現這裡除了一片竹林和一方池塘之外,竟然還有一塊開墾出來的水田,倒是頗有幾分鄉野風情了。
居家的慈航真人卻是與平時大不一樣,摘了蓮花冠,懶散未梳妝,不著玄鶴氅,披肩劍帶無,赤了一雙腳,皓腕如凝脂,玉手持秧苗,彎腰水田中。
齊玄素萬萬沒想到慈航真人還有這種愛好,東華真人的愛好是作畫,慈航真人的愛好竟然是種地。不過轉念一想,農桑之事的確是古代文人雅士的一種風雅愛好,所謂草盛豆苗稀嘛,反正也不靠這個吃飯,在他們眼裡,親自務農和釣魚也沒什麼區別。
慈航真人見蕭月如領著齊玄素過來,便放下手中的秧苗,走出水田,玉足無垢,身後留下一連串的蓮花狀漣漪,步步生蓮。
齊玄素總覺得有點不大自在,不由輕咳了一聲。
「天淵,你這個大忙人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情?」慈航真人走向竹林,那裡有石桌和石凳。
齊玄素和蕭月如跟在慈航真人的身後,稍稍落後半個身位。
「也沒什麼大事。」齊玄素當然不能開門見山,總要迂迴一下,「青霄馬上就要回到玉京,我們也是好事將近了。」
慈航真人坐在石凳上,示意兩人坐下:「張飛元已經親自出馬,其他人沒必要再去插手,我就等著喝喜酒了。」
齊玄素道:「那不成,我師父都出馬了,您作為青霄的師父也得親自出馬才行。」
慈航真人笑了一聲:「裴東華現在忙得脫不開身,他頂多就是掛名,算什麼出馬。你要是覺得不平衡,我也可以掛個名。」
齊玄素道:「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慈航真人擺了擺手,「我難得休沐一次,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讓我安生地把秧苗插完。」
齊玄素順著慈航真人的話說道:「岳母大人想要讓我不來煩您也行,不過您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慈航真人問道,「違反原則的事情,我可不干。」
齊玄素道:「保證不違反原則,要是違反原則,別說您,青霄也饒不了我。」
慈航真人有些被齊玄素勾起了好奇心:「那你說吧。」
齊玄素這才切入正題:「是這樣的,我剛剛聯繫了七娘,七娘明確表示不會出席我和青霄的典禮,說是身份問題。如此一來,高堂四人就少了一位,總不能讓我師父孤零零一個人吧?所以我想」
不必齊玄素把話說完,慈航真人已經聽明白了,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你你這個小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蕭月如一頭霧水,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