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就這一句話,已經讓齊玄素明白皇甫極為什麼要幫忙了。
皇甫家喜歡賜姓,能姓皇甫的人,除了自家人,就是關係十分密切之人。比如說皇甫鑄,就以皇甫昭的乾兒子自居,如今掌握著南衙禁軍,不可小覷。
皇甫曦,這個名字一聽就與皇甫家關係匪淺,皇甫極親自幫忙,也就說得過去了。
齊玄素望向皇甫極。
皇甫極道:「小曦是塔萬廷的公主。」
齊玄素恍然。
瑪希就是塔萬廷皇帝瑪努丹查的女兒。
瑪希柔聲道:「齊真人叫我皇甫曦就是。」
齊玄素沒有如此稱呼:「瑪希公主,我們就不兜圈子了,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又要掩人耳目,又請動皇甫道兄幫忙,想來是事關重大。」
皇甫曦道:「不敢相瞞真人,我雖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但早就從旁人口中聽聞過真人事跡,仰慕已久,只是緣慳一面。此次冒昧求見真人,實是有求於真人。」
齊玄素不置可否:「有什麼事情,皇甫道兄幫不了你嗎?」
皇甫極代為解釋道:「天淵,你還真說對了,這個忙我幫不了。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金闕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我們兩個各自負責一條線,你的任務是維持穩定,我的任務是打牢基礎,我們兩條線最好互不交叉,互不影響,這是原則問題。」
齊玄素點了點頭,心中大概有數,皇甫曦要說的事情可能與他正在查的幾個案子有關,皇甫極雖然是絕聖堂的掌堂真人,但他基本不插手這邊的事情,由齊玄素全面負責,皇甫曦也只能來找齊玄素。
齊玄素再度望向身旁的女子,發現這個女子其實很漂亮,似乎有些中原人的血統,眉眼間頗有江南水鄉女子的風韻。
皇甫曦坐直了身體,與齊玄素離得很近,吐息可聞。
齊玄素不得不又向後拉開距離,往五娘那邊靠了靠——五娘畢竟年長,不是年輕小姑娘,關鍵五娘不是人。
皇甫曦倒是大膽,輕笑一聲:「難道齊真人還怕我這個小女子嗎?」
齊玄素沒有像未經人事的少年那樣舉止無措,也沒有羞紅了臉,臉色平靜,不予回答。
皇甫極代為回答:「齊真人不怕女人,他怕張青霄。」
皇甫曦好奇問道:「張青霄是誰?」
皇甫極促狹道:「齊真人的道侶。」
皇甫曦恍然。
這位齊真人是個懼內之人。
齊玄素無奈道:「你張弟妹的名聲已經夠嚇人了,多少道門俊秀都要繞著走,不敢沾邊,你就不要再給她添油加醋了。」
齊玄素說的是實情,其實張月鹿很講道理,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怎麼使用暴力,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名聲總是會與強勢霸道聯繫在一起。
換成其他的道門仙子之流,總得有幾個愛慕者追求者。可張月鹿這麼大的名聲,除了李、王二人,就沒見過幾個。從這方面來說,她的名聲的確是有點嚇人的。好不容易有齊玄素這個例外,再傳出齊玄素懼內的說法,那張月鹿的名聲算是徹底沒法挽救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張月鹿。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行正道之人,自然就有一股浩然正氣在身。如今道門之中,多的是法力詐術,儘是心思不純之人,張月鹿雖然比不得聖人君子,但此心光明,正所謂理直則氣壯,她說話行事之間自然有一股凜然之威,不外乎占著一個理字。
處於權力最高處的人,無為則無不為。處於道德最高處的人,無畏則無不畏。
所以在這個世上,不存在好處占盡又占據道德高地之人,兩者都要,兩者皆空,落得個偽君子下場。
齊玄素選擇要好處,守底線,不立道德牌坊,所以齊玄素升得最快。齊玄素去打王教鶴,就不說什麼大局穩定和南洋百姓,他很清楚,就是你死我活的權力鬥爭而已,議事辯論的時候可以高舉大旗打擊對手,私底下就沒必要樹牌坊了。
張月鹿求道德,談理想,所以沒落得什麼好處,只有滿身狼狽。
覺得張月鹿霸道,不外乎是覺得張月鹿不肯和光同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