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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終於明白,
這河裡的紙船河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河邊掛滿了白綾和白紙燈籠,鬼氣森森,陰氣很重,
有一道黑袍身影,背對方正而坐,盤腿孤獨坐在河邊一口血色棺材蓋之上,因為是背對著方正的,所以看不清長相面貌。
只見其手中折著一隻只紙船河燈,然後彎下腰,動作輕緩的放入河裡,順水流飄遠。
那佝僂和遲緩的背影,就跟一名白髮人送黑髮人,哀傷過度的遲暮老人沒有兩樣。
不過為詭異的卻是接下來的一幕,坐在血色棺材蓋上的黑袍身影,手中並沒有摺紙,那些河燈,都是其拿捏一個個陰魂,然後在手中折出河燈,再彎腰放入河中順水瓢遠。
河岸兩邊站滿了一個個目光空洞,臉上呆滯沒有表情的遊魂,陰魂,任由河邊黑袍身影拿捏,摺疊成河燈,甘願以自身陰魂為燃料,化身一隻只燃著燭火的河燈。
面對眼前詭異之景,手提長刀的方正,兩眼眯了眯,有寒光在其中閃爍。
而對於方正的聲音,
佝僂而動作遲緩的黑袍身影仿若未聞,沒有聽見,
繼續佝僂著背,像是名最普通樸實的鄉下駝背老漢,一遍遍重複著手裡的摺紙船動作…倘若他身下沒有坐著一口棺材的話……
河燈,是寄託著活人思念,
以哀傷與思念,祭奠逝去的親人。
這是緬懷已故親人的一種民間習俗,同時在民間又帶有許多忌諱和神秘色彩。
如看到河燈千萬別撈,撈河燈,如同帶鬼回家。
但此刻的眼前詭異,遠不止這麼簡單,
還有更加邪門的!!
只見有更多的陰魂從河底下爬出,這些陰魂里有穿著古人衣服的,有穿著幾十年前衣服的,也有穿著近代衣服的都市男女的,
而此時此刻,這些陰魂像是受到了操控,當從河底下爬出來後,默默分立在河岸兩旁,然後排著隊伍一個個送到坐在血色棺材上的黑袍身影面前……
隨後,
被棺材上的黑袍身影摺疊出一隻只河燈。
黑袍下露出兩隻怪異的手指,左手是枯瘦如鷹爪的血肉,右手卻是蒼白蒼白色澤缺少肌肉線條的紙紮手掌,一隻只河燈正是經由這一雙怪異的兩手,摺疊成河燈,被輕輕放入河水裡。
自從看到孤坐在河岸邊的黑袍身影時起,原本一直安靜跟隨在方正腳邊的小黑,忽然全身肌肉緊繃的身子弓起,烏黑毛髮如尖針炸起,貓眼豎瞳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黑袍身影,喉嚨里發出貓攻擊前的咕嚕咕嚕危險低吼聲。
看著小黑的記仇模樣,方正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黑袍身影就是上次打傷了小黑的勞王了。
動作嗅覺都要天生靈敏於人。
小黑肯定是從眼前這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小心,這裡因為陳年歷史,天地磁場活躍,再加上鬼村冥器散發的陰氣與這裡的特殊天地磁場結合,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聚陰之地,時間拖得越久,聚集來的陰魂就會越多。」高淑畫提醒一句方正。
「而且這個鬼村冥器很古怪,怕是沒有眼前這麼簡單。」
「如果我等下抓來勞王給你做解剖材料,出價多少?」方正忽然開口說道,這話是對高淑畫說的。
高淑畫看一眼方正,再看一眼勞王,聲線沒有情感波動的兩個字:「不要。」
方正先是一愣,
而後哈哈大笑一聲,咚咚,腳下大步流星,宛如兩根蠻象象腿猛力踏地,河水劇烈翻滾,腳下留下一串腳印,手提長刀大步奔殺向勞王方向。
大戰就這麼直接爆發了。
沒有太多的對白和內心獨白,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吼!
河底下忽然拍出一隻巨大的灰色鬼手,方正直接看出一道粗大如瀑的赤色刀氣,滾燙,熾熱的九陽神罡化作刀氣劈出,轟隆!
巨大鬼手被一刀劈散,如雪崩,半邊手掌被劈爆,化作了大量陰魂,而這些被劈散的陰魂,一接觸到至陽灼熱的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