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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通體赤紅,內中更有紅色雲霞般光芒流轉不定的長劍緩緩出鞘。獨孤殘雲反手將劍鞘拋向身後,平伸長劍指向前方的禹天來:「請賜教!」
禹天來將掌中短劍豎於面前,劍尖與眉心齊平,亦道一聲:「請賜教!」
各自擺好起手式後,雙方便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在原地,卻是誰都沒有出手的意圖。
此刻雙方為躲避古弦琴音而退到遠處的眾人又返了回來,分別站在自己首腦身後,緊張地關注著這一場關係雙方勝負的最後一場大戰。
禹天來與獨孤殘雲靜立不動,一絲絲無形劍氣以兩人掌中之劍為中心向四周散溢,漸漸的兩人之間五丈方圓的空間盡都充斥著雙方的劍氣。無形而有質的劍氣在這一方空間內擁擠摩擦,發出金屬鋒刃相互摩擦的刺耳聲響。
驀然間,有一片樹葉被山風卷著飛入兩人之間,立時被無窮無盡的劍氣絞得粉碎。
雖然只是這一絲輕微的波動,卻同時引動了靜立對峙的雙方。
兩人身形化作兩道殘影,迎頭撞入面前的一片充斥犀利劍氣的空間。各自所發的劍氣如同百川歸海般倒卷而回注入那一長一短兩邊神兵之內。
兩柄將無窮劍氣盡都壓縮在方寸之內的神兵隨著兩道幾乎失去形體的身影相互追逐、糾纏、交擊,每一次劍鋒的碰撞都會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金鐵大響。
劇烈激盪之下反彈濺射的劍氣向四面八方亂飛,方圓二十丈內的所有事物盡都被這狂暴的劍氣切割成最細小是碎屑,地面的沙石被一層層鏟掉,片刻間已經凹陷了將近一尺。
漸漸地場中形勢有了些變化,那兩柄神兵碰觸的幾率越來越少,到後來雙方乾脆各自退開,彼此間隔數丈距離自顧自的舞劍,卻有些像是平時練劍或當眾表演,場面很是有些怪異。
原來先前兩人是以劍道中最基本的變化正面硬拼,此刻施展的則是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
兩人都精研天下各家劍法,與各門各派劍法變化盡都瞭然於胸,此刻隨意採擷運用,往往是一方劍勢才動,另一方已明了起後招變化並知道該以哪一招劍法克制。但這一方克制的劍招剛剛萌動,對方又以明其變化,當即又變換成另一招反制。如此循環往復,兩人始終沒有一招劍法能夠圓滿使出,也始終未能向彼此攻出一劍。
此刻在場外觀戰的儘是三大宗門之中的首腦精銳,修為最差的也是先天武者,自然能看出雙方劍勢變化之中的玄妙之處。他們看到場中的兩人見天下各家劍法隨意採擷連綴,其中變化之精妙往往更勝原版,心中驚駭讚嘆之餘又都看得如醉如痴。..
驀地場中形勢再變,兩人的身形同時向前飛掠,湊到一起後各自施展了一式眾人聞所未聞的劍招,對拼一式後分向兩邊。他們的面上都現出冥思苦想的神色,手中之劍亦下意識的輕輕舞動。良久之後,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湊近對攻一劍,用的仍是所有人未曾見過的全新劍招。
眾人漸漸地都看明白,這兩人已經摒棄世間已有的所有招式而自創劍招對敵,每一劍都是隨機應變、應時應景的巔峰之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禹天來與獨孤殘雲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出招的頻率越來越慢。到後來兩人施展的劍招已經超出場中大多數人的理解範疇,除了法真、清音、衛履塵、古弦這四位大宗師尚能看出其中的幾分玄妙,其他眾人都看得不明所以,完全不知他們因何如此御劍。而此刻場中兩人的額頭都已滲出涔涔汗水,顯然是心力消耗甚巨。
驀然間,禹天來與獨孤殘雲同時發出一聲長嘯,放棄了用自創的新招克制對方,轉而開始用出各自真正用來決勝殺敵的厲害劍術。
禹天來用的自然便是數世積累之後融一身劍術之大成的「四相劍訣」,那柄「墨靈」短劍在他手中幻化無方,演盡地水火風諸般變化;獨孤殘雲所用的劍術名為「天絕十四式」,亦是將畢生對劍道的理解融會貫通之後自創的不敗不破絕學。
此時的情形又與先前大不相同,一長一短兩柄神兵隨著身法的變幻與手臂指掌的操控而彼此交錯穿梭,凌厲無匹的劍氣隨劍迸發漫空而舞,只要其中一人劍勢稍有破綻,立時便要被另一人的乘隙而入斬殺當場,可說時時刻刻都徘徊於生死邊緣。
雙方出劍愈來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