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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一群人在燈光照耀之下,圍攏著金波旬花嘖嘖稱奇,有人更是不住口的讚嘆:「好花兒!我也愛養花,中原諸多花卉,我不說全知,卻也安知道了不少,但卻沒有見過這般花兒!」
「花兒好看,這氣味也是好聞!」
「看著跟黃金鑄就一般,當真稀奇!」
「我再聞聞,我再聞聞,果然好香!」
院子裡人頭攢動,聲音四起,亂鬨鬨的響成一團。
丁典戴著手套,外罩長衫,站在人群外面笑呵呵的看著眾人,笑的意味深長,在燈光下流露出一股子譏諷之意。
楊行舟暗中觀瞧,心中微微發涼:「金波旬花之毒,無藥可解,這些人聞了花香也還罷了,最多昏迷不醒,未必就有性命之憂,可若是肌膚接觸的話,有一個算一個,必死無疑!」
這些人雖因貪念而生暴行,也有取死之道,但是丁典這一網打盡的手段卻令楊行舟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他行事這般酷烈,日後江湖上豈能有他容身之地?」
正思忖間,忽覺鼻尖處有隱隱香氣撲來,登時吃了一驚:「金波旬花的花香能傳這般遠?」
他深知金波旬花的厲害,當下深深吐出一口氣,身子緩緩後退,一直退到十幾丈外的路口有風處,這才重新緩緩呼吸。
他從懷裡取出一條毛巾,在附近一口水井內浸透後,綁在口鼻處,這才緩緩向凌府內走去。
等到了剛才自己站立處向里觀瞧,便看到院內眾人搖搖晃晃,形如醉酒,「噗通噗通」聲音不絕於耳,相繼摔倒在地。
「這花有毒!」
「他媽的,姓丁的不安好心!」
「快走!他要殺人滅口!」
「大傢伙一起上,殺了他狗日的!」
院內一群人叫嚷成一團,個個義憤填膺,嘴裡不住謾罵,但是聲音之中卻透露出極大的惶恐不安,已經有幾名大漢趁著大亂,搖搖擺擺的向府門外跑去。
丁典嘿嘿冷笑,從身邊酒桌之上拿起一隻瓷盤,猛然一擲,正中一名男子的面門,那男子一聲慘叫,滿面鮮血,緩緩倒地。
丁典接連擲出幾隻餐盤,幾名跑路的大漢接連中招,全都倒地不起。
院內幾十名漢子發一聲喊,四散奔逃,丁典找了一個面巾,將口鼻遮住,取出一口明晃晃的長劍,緩緩走到一名大漢身前,劍尖對準此人胸口,在此人一臉驚恐的求饒聲中,劍光一閃,刺穿了此人胸口。
他邁步前行,一步一劍,一劍下去,便有一人身死,只是片刻之間,滿院武林好手,已然被他殺了一大半,血腥氣撲鼻。
剛才四散而逃之人,卻發現此時府內大門緊鎖,竟然無法出去,欲要提氣輕身,卻是極難做到,一群人滿然無措,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只覺得手軟腳軟,身子已經不聽使喚,全都絕望的嚎叫起來。
「跟他拼了!」
「不能就這麼白死!」
這些人叫嚷不休,抽出刀劍準備拼命,可是等到丁典手持長劍緩緩走來時,卻全都膽怯起來,再次四散而逃。
楊行舟趴在牆外,眼看著丁典手持長劍,如同趕羊兒的羊倌,手中長劍就好像驅趕羊群的鞭子,將滿院江湖豪傑如同羊兒一般驅趕,只是這個「鞭子」不止是驅趕,還能殺人,一蓬蓬血花在劍尖處迸現開來,在燈籠火把照耀之下,顯出驚心動魄的紅。
血腥氣夾雜著花香氣,四散開來,驚動了左鄰右舍。
但是只要聞到金波旬花之人,基本上都會被中毒,即便是中毒不深,但這些左鄰右舍的都是普通人,也足以令他們四肢無力,甚至昏睡不醒,便是有個別中毒輕一點的人,也是難以行走,便是說話都難。
因此丁典誅殺滿院江湖豪客,外界卻沒有任何反應。
楊行舟看著院內的人一個個猶如成捆的稻草一般,相繼被殺倒地,心道:「江湖子弟江湖老,這些人因為寶藏起了貪心,然後死在這裡,倒也用不著同情,只是丁典這手段也太狠了,這麼多人他都敢殺,當真是大手筆!」
眼看丁典就要將院內這些人全都殺光時,陡然一條身影在桌下竄出,寒光一閃,持劍斬向丁典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