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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給馮珊講離散數學的日子。集合論、圖論、數理邏輯、布爾代數、群論……直到後面的自動機理論,這些內容馮諾在原時空學得就不太好,以前抽象代數還掛過科,現在十多年過去了,想撿起來再教別人,實在是難上加難。
可是再難也只能咬牙親自來講,元老院裡雖然還有那麼幾位計算機科學出身的元老,可總不能把馮珊送到別人那去學吧。一來自己的專業水平會因此而大大地遭到質疑;二來馮諾也實在懷疑他們幾個在這方面的水平怕是並不比自己高明;這三來嘛,馮珊單獨去某個肥宅it元老那裡接受一對一補課……馮諾趕緊搖了搖頭,把不愉快的畫面從腦海里驅逐了出去。
最終,他硬是花了幾周時間把大學本科水平的幾門離散數學基礎課啃了下來,又考慮了這些課程的設置次序和體系,準備了培養方案。
前些天,鍾博士過來提出了一種新的讀卡機構和電/擒縱叉驅動的獨立數碼輪方案。新的數碼輪方案能夠使制表機對多位數進行統計,同時保證進位的正確性。
他還提出:卡片頂部和底部應設有定位孔,如同帶孔的80列列印紙一樣。使用一對壓緊的圓輥作為接觸卡片的機構,圓輥上排列有金屬觸點――這樣能夠通過上下兩端的定位孔保證卡片上的孔與觸點對準。由於卡片與觸輥是滾動接觸。受壓力和輕微的摩擦力,而不與觸點部位的機構發生刮擦,對卡片、觸點的壽命都有好處。這可以避免統計/查詢頻率較高的卡片非常容易損壞的尷尬情形——如同上個月對制表機的密集測試時那樣。
他們高談闊論之時,馮珊卻一直在門口等著。鍾利時覺得奇怪,問了馮諾才知道他已經開始給馮珊開小灶上離散數學課程了,這時本該是上課的時間。於是鍾博士當即饒有興致地聽了一節馮諾的授課。
不料聽過課後,他突然變得很振奮,不僅對此大加讚賞,還表示這是對新時空高等教育的重要探索,讓馮諾把準備這些課程的思路和相關材料都整理一下。最後,鍾博士強調說當前的高等教育必須要結合科技復原的前沿課題來設置專業,讓馮諾在介紹經驗的時候注意這一點――他把「科技」二字咬得很重。
馮珊是當下極少有的接觸到高等教育層次的歸化民,這的確是不假的。從這個角度講,馮諾的這些工作倒也的確具有探索性,至於這樣的進度是否適應一般歸化民的能力,他不打算考慮。至少二三十年內,只有那些最聰明的歸化民苗子才可能接觸到高等教育。這些人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基本不需顧及能否跟上進度的問題。就像馮珊,她學習知識的速度和能力是極為驚人的,如果有問題不明白,她會整日整夜地研究和思考。可不像馮諾他們上大學的時候,玩為主,學為輔。
這樣驚人的接受能力,令馮諾準備這些理論性比較強的課程時異常辛苦,往往每次1個小時的課程需要7-8小時來準備。有些實在證明不出來的定理只好含糊略過或者暫時不講,偶爾還可以作為作業留給馮珊,說不定她自己能看懂證明。
其間還夾雜著別的層出不窮的煩惱,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約定俗成的定理名稱。
稍微高級一點的數學、物理學科,用人名命名的定理公式比比皆是,這來歷的解釋是個大問題。此問題在元老院目前的國民學校基礎教育中並不明顯,也還沒有成體系的解決方案。然而給馮珊講授微積分的幾位元老就已經叫苦不迭了,在「學術交流」中和馮諾也說過好幾次,現在馮諾也體會到了這樣的煩惱。
全部改名顯然是不可能的,本來元老們對這些定理公式就普遍是稀里糊塗,再把名字改得面目全非,恐怕這些學科就要失傳了。所以,元老院的大方針是儘量說這些人都是「澳洲先賢」。真理辦公室發過一個一般性的指導意見,要求對於「無法變更的帶有人名的專業名詞」,要把看起來像華夏人名的都儘量說成是華夏人。
但沒有哪個元老有精力系統梳理此事――教育口的主要元老其實大多只是中小學教師出身,這也是鍾博士極力想把高等教育劃歸到科技部體系下的原因。於是,幾位給馮珊講高等數學的元老往往會隨口亂解。
有一次,馮諾聽馮珊說講課的元老告訴她,拉格朗日是蒙古人;歐拉原本複姓歐陽,是歐陽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