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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改委那邊個個對趙甲第身份心知肚明卻不明言的氣氛,終於被某人一舉打破,其實趙甲第被揭底的初期,機關內部暗流涌動,都在猜測誰是這個國考狀元進入這棟大樓的引路人,細心的已經通過孔處長步步推演到省府大管家李檀身上,繼而留心起馬上要退下來的省委黃記,隨後很快齊樹根都被挖出來,體制內猜迷題的高手實在太多,藏不住謎底,尤其是當徐震徐省長親臨大樓,在機關食堂喊上趙甲第一起吃午飯,一時間波瀾大驚,好嘛,這小子的一座座靠山都連綿成一條大山脈了,大多數旁觀者心裡都不平衡,可不平衡的同時又埋怨自己搭不上這條線,這類人多半從來都是如此,青澀年輕時罵一些高高在上的漂亮女人是狐狸jing,可真當那個嘴中浪蕩的女人走到眼前,眼巴巴希冀著她們能瞥一眼,沒個正眼無所謂,斜眼也好,恨不得給她們跪下,到底是誰骯髒了誰不純潔,天曉得。趙甲第已經能做到對所有側目都忽略不計,做人說到底還是為自己活著,不可能做個盡善盡美的道德聖人。不過今天徐震半微服私訪xing質的下訪,還是讓趙甲第有點措手不及,印象中,徐震對自己沒任何好感,背後的潛在利益應該也存在衝突,但běi jing行後,趙甲第隱約猜出徐震這一年多改弦易張得厲害,是在做準備,肯定會被一些人評價過猶不及,某種程度而言,趙甲第挺能理解徐震的所作所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當然,自己目前的級數和能量跟徐震差遠了。
徐震和趙甲第面對面坐,身邊都沒有外人,徐震只帶了秘,不像是視察工作,反而像是家中長輩探望晚輩一般平易近人。徐震拉著些家常,都是他問,趙甲第回答,內容就跟這頓飯菜一樣,沒任何玄機殺機,沒什麼值得咀嚼的深層意味,都很直白淺顯,可徐震能坐在這裡就已經很能讓人浮想聯翩。吃過飯,徐震「隨便」借了個主任辦公室跟趙甲第一起喝茶,這次連秘都沒在場,一個是李家的女婿,一個不出意外應該是未來的李家女婿,隔了一代人,再者趙甲第在體制內廝混才幾天?用隔行如隔山來形容也不過分,所以趙甲第不太明白徐震這一圍棋上的「無理手」圖個什麼,以他的段位,獅子搏兔才正常。
徐震是茶道老手,他挑的辦公室「恰巧」就有一套上好茶具,最適合工夫茶不過,三山齊的兩人老壺,景德鎮出品的白瓷小杯,茶葉是最地道的龍井,徐震今天沒什麼架子,一道道工序慢悠悠走過去,最後親自遞給趙甲第一杯茶,率先開口笑道:「在這裡還習慣嗎?聽齊市長說你在圈裡口碑相當不錯,那些官太太們爭著搶著要你過去,雖說有場面上的應酬,但相信以她們的挑剔眼光,除去水分,也足以說明你做得很不錯。萬事開頭難,比我當年好多了。」
趙甲第汗顏,低頭喝茶。
徐震似乎在自言自語:「我以前不喜歡喝茶,天生xing格不合,後來看人茶,回頭試了一下,這才喜歡上,從此一發不可自拔,趙甲第,你看看這套茶具,壺杯洗盤墊瓶缽筷缸,更不要說沖茶的那些繁瑣流程,一環接一環,都得小心翼翼伺候,這個活,能磨xing子,就跟釣魚的人未必喜歡吃魚是一個道理,只是享受那個過程,我自認是如此,那你呢,趙甲第?」
趙甲第坦白道:「我可能更看重結果。」
徐震自嘲道:「豈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你這小子,察言觀sè的功夫實在是……」
趙甲第自己接上話頭:「不入流。」
徐震呵呵笑道:「倒是有自知之明。不當官也好。要是換作別人,可能就會讓我把這工夫茶的妙處說個七七八八,不露痕跡附和幾句,唱捧幾句,感情就近了。說來奇怪,我跟李英禾沒什麼交情,但很欣賞枝錦這丫頭,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一半是因為她的xing格討喜,我剛好只有一個兒子。另一半則是她身上有種我曾經也有過的理想主義sè彩,打個簡單比方,就像小時候聽說學物理可以造原子彈,造了原子彈就可以丟到美國去,所以努力讀,但很多人之後被生活打磨,就放棄了,這种放棄屬於聰明人的適應生活,能自嘲幾句,但不放棄的,才值得讓我去欣賞,枝錦要跟你走到一起,差點跟家裡人分道揚鑣,李英禾是什麼態度我不清楚,估計最多就是消極,老太爺是明確反對的,可她在廣東那邊就是咬著牙不肯低頭,趙甲第,我知道你有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