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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種種,又怎不讓周樹人燒心,畢竟京大、青華園向來並稱於世,且京大的風頭隱隱要蓋過青華園,因為京大才是共和國土生土長的,而青華園到底血統不純,洋氣太重。可現如今,京大在宣傳上,被青華園壓得抬不起頭,還不了手,且此事造成的影響越來越嚴重,簡直快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了,怎能不引起周樹人最高度的重視。
這會兒,整場會議已經開了一個多鐘頭了,周樹人一改溫和本性,高聲怒斥不說,拍桌子的聲響都沒停過,叱得校黨委宣傳部部長雷補思面紅耳赤,汗如雨下。
「雷補思,別以為你不開腔,今兒個就能躲過去,要是今兒個你拿不出個對策,我看你這宣傳部長,乾脆就別幹了,我這兒用不起你這光吃飯不幹活兒的大爺。」周樹人越看這縮脖埋頭的雷補思越生氣,當下就直接點了名兒,更是少有的放出了狠話。
可事到如今,雷補思哪裡還有良方,這些日子應對青華園的攻勢早已讓他疲於奔命,可照樣被人家打得潰不成軍,若是真有法子,早就使出來了,何至於此刻縮脖子挨罵。
雷補思站起身來,低了腦袋,卻不言語。五十來歲的人了,這扮相宛若挨了訓斥的小學生。周樹人看了雷補思這副窘樣,長嘆一聲,也懶得繼續拿他出氣,「同志們,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咱們開會就是要集思廣益,群策群力,想出解決問題的法子呀,光我唱獨角戲怎麼成,要是光憑我吼叫,能得出法子。就是吼劈了嗓子又何妨?這不是真沒轍了嘛,大家都開動腦筋,不管什麼法子。能應對過去眼前的難關就好。」
周樹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諸人哪裡還敢怠慢。真箇是絞盡了腦汁。忽然,雷補思一側的校黨委宣傳部副部長孫無極站了起來:「周書記,諸位領導,我,我倒是有點淺見,只是還不太成熟,我怕…..」
砰的一聲響。校黨委副書記王剛一巴掌拍飛了茶蓋兒:「孫無極,你這個同志是怎麼回事兒,這都什麼時候呢,你還跟這兒磨磨唧唧。有話說,有屁快放!我不怕明白地告訴你,這次的事兒不同尋常,李政局都來過電話了!」
王剛是軍轉幹部,參加過朝戰。算是京大少有的大老粗,說話向來無忌,一般幹部畏懼這位副書記更甚周樹人。而王剛口中的李政局在座的都知道是誰,正是現任的中辦主任李無涯,乃是入了閣的。然而李政局之所以打電話過來。自然不是中辦還分管教育,而是京大和李政局頗有一番淵源。原來李無涯正是京大前身燕京大學畢業,當年一二九運動的發起人之一。
李政局向來關心母校的發展,聞聽了最近京大和青華園的衝突,立時,就打了電話過問,還委婉提了批評,是以,這場會議才被抬到了新的高度。與會的常委皆知道今天若是不討論出個子午卯酉,是絕不可能散會。因此,王剛才會對孫無極的拐彎抹角如此惱火。
孫無極挨了罵,膽子反而壯了起來,「我覺得眼下對抗青華園,不能走尋常路,不然就是死路,我們也必須轉變宣傳策略,改版刊物,同他們打擂台….」
眼見著孫無極要老生常談,外加長篇大論,王剛及時揮手插斷:「孫無極同志說重點,沒人願意聽這些重複一萬遍的話題,這些已經達成的共識,就用不著你重複了。」
孫無極縮著脖子點頭,接道:「是這樣的,咱們要跟青華園打擂台,自然不能跟著他們屁股後邊跑,這樣是永遠追不上人家的,這些天的實踐已經證明了。所以咱們必須轉變思想,另闢蹊徑……」孫無極難得在諸位大佬面前尋到發言的機會,先前的膽怯一過,竟是滔滔不絕起來,絲毫不覺自個兒又開始重複廢話,面前的大佬們已然面黑如炭。
雷補思低著頭都能猜到諸位大佬此刻是何表情,生怕孫無極這放了羊的長篇廢話,招來雷霆之怒,殃及自己這條池魚,慌忙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孫無極一腳,後者吃痛,打住話,抬眼來瞧雷補思,餘光所過,終於發現諸位大佬的臉色,心中悚然,再不敢廢話,急道:「我的辦法具體是這樣的,青華園的校刊之所以能在這次改版中,出盡風頭,無非是求新求變。我暗裡打聽過,那邊的改版思路,好像是來自青華園的學生。要說年輕人的思維就是開闊,又是閱讀主體,知道同齡人的偏好,自然對症成藥。可若論對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