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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潘思遠的引領下,李輝登上全島最高樓。
說是最高,實則只有三層,因樓頂養著血嘴雀取名雀樓。
經過攀談,潘思遠越來越奇,這位名叫李英俊的小修士真不像十一二歲少年,神情之間從容自如,身前背後甚至生出氣度,很難想像什麼樣的家族才能培育出此等英才,心中更加謹慎。
李輝很隨性,坐到客座上與對方秉燭夜談。不知不覺間,潘思遠將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面對一位得道高僧很容易袒露心扉。九品金蓮天生如此,可以引導人傾訴煩惱,如同得遇良師益友,希望得到寬恕解救。
「唉!」李輝嘆了口氣,為現狀而擔憂。
通過問詢得知,這個潘思遠就是埋下警戒符之人,今年二十八歲,是另一座大島島主的庶出第三子。此人表面上看精明能幹,卻盡做糊塗事,總想以小博大做贏家,不去支持最有希望繼承家業的大哥,偏偏支持底氣不足的二哥,結果發配到這座偏遠小島來,還經常擺譜作樂。
這些不是重點,關鍵是潘思遠的見識有限,腦子裡只有排風島,南環島,犬牙島三處所在。
他父親的大島歸於南環島麾下,南環島則稱作巨島。然而聽其描述,李輝實在看不上這什麼巨島,連去都不想去。
要說唯一有希望弄到大範圍海圖的地方,應該在排風島。
那裡有修士設下集市,可是坐船順著洋流要走半年之久。現在這個季節洋流剛好相反,強行楊帆等於逆流而上。就算敖重光急速潛游,也得月余才能到達。
問題是沒有那麼多毒物供應敖重光消耗,更不用指望敖重鱗了,那二貨成天叫著餓,放出來就得撒潑,能趕海路才怪呢!
另外還有一大難點,碼頭上這些船隻剛剛退回來,原來還能瞧,如此殘破是因為遇到了蜃螺。
那是一種僅僅棗核大海螺,螺殼堅硬,喜歡聚在一起隨著洋流移動。厲害的時候,蜃螺可以衝擊整片海域,持續時間長達三個月。就連龐大海獸都要繞著走,生怕陷進去出不來。
再過幾天,小島就要遭受蜃螺衝擊,整片海域不得安寧,只能依靠血嘴雀與外界溝通,所以想要離開需早做打算。
李輝微微皺眉,雖說他延壽十年,隨著修為提升還能多活,但是與其他修士相比,仍然屬於短命鬼。所以準備混入浩土宗,去找那棵真正的金玉蟠桃樹,想辦法讓瑤兒恢復本源,重新結出一顆本命妖桃來。
如今的難題是,紅魔宗究竟將滿城修士帶出來多遠,兩眼一抹黑不知道。以現在的修為踏上歸途,如果每到一處海島就滯留幾個月,那麼鬍子花白都別想回去,所以必須在幾天內想到辦法逆洋流而上。
「茫茫大海何處覓歸途?」李輝失神片刻,起身說:「煩請潘島主為我們安排住處,不知道海外修士以何種幣值結算?」
「小公子可以住在雀樓,其他地方不堪入目,實難招待貴主僕。」潘思遠趕緊引路,邊下樓邊介紹:「我們這裡以黑貝和紫貝結算,凝元期修士喜歡使用靈貝交易。」
李輝微覺詫異:「哦?凝元期修士不使用妙玉?」
潘思遠笑了笑解釋道:「妙玉礦脈大多藏於海底深處,很難開採。那些傳說中擁有妙玉礦脈的巨無霸島嶼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我父親年輕時去過很多地方,也僅僅追尋到一些傳聞。」
「說來聽聽,都有哪些傳聞?」
潘思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只有一句話,九脈十墟藍月島,毒物鼎盛鰲峰宗,若問龍牙何處尋,紅海中央大玄朝!千島煉,萬島釣,天爐萬水原本是一家,小天機問道難,海路漫漫向南行。」
「藍月島,鰲峰宗?」李輝沒有聽說過這些地方,腦海中大多數典籍局限於戊土大陸,甚至局限於大隆王朝,至於紅海和大玄朝,同樣聞所未聞。
這裡居然不認棲霜銀和龍鱗金,以黑貝和紫貝為貨幣。不過不要緊,很多時候靈符就是通用貨幣,讓趙廚子送出幾張燃血符,樂得潘思遠連眉毛都變彎了。
三人在雀樓客房住了下來,第二天日上三竿,李輝這才伸著懶腰起床,扈七娘聽到聲音連忙端來銅盆,邊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