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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和火車頭不一樣,火車頭作為一個黑人,在後期還是站在了同族一邊。而深海面對的是人類和海洋的爭鬥,根本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他既同情海洋生物,又離不開人類社會,所以很糾結。
火車頭再糾結,至少黑人和白人都是人類。而深海面對的人類和海洋生物,那差別真的太大了。
杜蘭覺得深海確實有夠可憐的,很難有明確的自我認知。
所謂君子遠庖廚,就是說看到廚房裡被殺的動物,會有不忍,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君子還聽不懂動物的聲音,而深海完全能聽懂海鮮的話語,理解它們的喜怒哀樂,那感覺肯定更加真切,更加難以選擇。
一邊是人類,一邊是海洋生物,深海兩邊都能理解,夾在中間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所以他選擇自己不做決定,讓別人替他決定,這樣就少了很多的麻煩。就不用接受良心的譴責了,就會幸福很多。
有時候沒心沒肺反而更好,完全不受自己良知譴責,站在一邊出賣另一邊,反而不用糾結。如果兩邊全都要,會讓人很狼狽。
深海這種稍微有點良知,又愛惜自己,最終選擇放棄思想、做個工具,是不錯的選擇。這樣把責任全部推卸給別人,自己就安逸不少。
至於到底選人類還是海洋生物,不同的人肯定有不同的選擇。有人會選擇人類,有人會保護海洋,也有人會全都要保護,更有人會兩不相幫,肯定不可能有統一的看法。
如果讓杜蘭來選,他會直接選擇人類,畢竟先愛自己,再愛親友,最後愛陌生人,海洋生物肯定是陌生人中的陌生人。
先和人類一起,獲得人類的支持,然後再去保護海洋。只靠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再愛海洋沒用,自己得讓更多人理解海洋的重要性,才能讓更多人保護海洋。
愛別人的同時,也是讓別人接受自己想法的過程,自己的愛為別人解決問題,別人也會用愛來幫自己解決問題。雖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但多多少少是會贏得部分人的支持。
從一個人幫助海洋,變成一幫人幫助海洋,這樣才能可持續發展。
就好像一群人是捕魚為生的,深海如果直接讓他們不要捕魚,只會被漁民打爆狗頭。但如果深海愛漁民,為他們解決就業問題,然後再讓他們不要捕魚,那麼漁民十有八九就可以停下來了。不說全部停下來,但捕魚的量肯定減少了很多。
但深海顯然沒有這樣的智慧,也沒有這樣的能力。而是直接認為愛是煩惱的源頭,所以選擇不愛,不愛人類也不愛海洋,直接讓自己變成工具,就不需要左右為難了。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宗教吩咐,要怪就怪宗教。
這樣深海就可以逃離道德譴責了,如果他按照杜蘭的想法去落實,肯定會受到強烈的譴責。
先愛自己,然後愛家人,再愛親友,最後愛陌生人,在墨家看來就是自私,每個人都和禽獸差不多。
但禽獸的愛不會改變,人的愛可以擴大,這點是不同的。
一件事物、一個思想,本來就是由點到面傳播的,就算墨家的兼愛也是從巨子傳播到墨者,然後再傳遞到社會。
這是信息傳播的客觀規律,信息出現之後,距離越遠傳播越慢,傳播內容越不完善。
就比如哈基米在島國是蜂蜜的意思,但到了外國就是指小貓小狗了。還有更多例子,翔、奧力給這些詞都有歧義。
有些是信息傳播過程中產生的歧義,有些是因為有心人惡意抹黑,有些是信息太過複雜傳播不開
不管是什麼原因,信息差已經存在。這現象不只是現代有,古代更嚴重,孔子就認為信息差是導致世界混亂的原因之一,所以提出了『正名』的說法,名不正則言不順。孔子認為應該把所有事物的名與實統一一下,但這肯定是不可能實現的,把名和實統一,其實就是消除信息差,這種事情根本做不到。
因為信息在傳播的時候,就是從一點傳播開的,中間不知道要經過多少人,有歧義太正常了,這是客觀規律。
就說哈基米,有很多人都解釋這是島國的蜂蜜,可解釋速度根本跟不上傳播的速度。等到別人接受哈基米是小貓小狗的暱稱之後,再說哈基米是蜂蜜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