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蘇青鸞看上去有些心虛,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指了指用來喝豆腐羹的湯匙:「後廚的湯匙都是這種大小,若是用來吃蟹釀橙,顯得有些大了。」
見松伯有看了一眼那放在橙子旁邊小巧的調羹,蘇青鸞解釋道:「我細細洗刷了好幾遍呢,總不會吃出來怪味的。」
說著,她轉頭看向沐行之:「不信你嘗嘗看?」
沐行之沒說什麼,只挑起一調羹的蟹釀橙放入口中。果不其然,比起單純品嘗蟹肉的鮮甜細膩,這蟹釀橙多了橙子果肉的酸甜和調味料的中和,讓那種蟹黃蟹膏膩口的感覺變得清淡了不少,反而那橙子肉代替了蟹醋中和了原本屬於蟹肉的腥氣,卻比蟹醋更加柔和淳厚。
「果然是青鸞的手藝,比起尋常人果然非同凡響。」沐行之真心實意地誇讚道。
這卻讓蘇青鸞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哪裡有那麼誇張。」
她是真的有些不敢當這種誇獎,有些心虛,畢竟她做出來的這些菜品雖然在這個時代算是創新,獨一無二,不過實際上在上輩子卻是廣為流傳的名菜,她也算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所以被誇得好像天上有地下無,就覺得有些心虛。
松伯卻不以為然:「蘇娘子你這就太過于謙虛了,能得了我家東家一句贊,足見您手藝出眾非比尋常了!」
蘇青鸞聞言瞥了一眼沐行之:難不成他是什麼口味特別刁鑽的食客?不像啊!蘇青鸞印象當中,無論是自己或者是松伯做的吃食,無論是什麼,都不見沐行之有抱怨的。
半信半疑間,松伯卻好奇道:「這盤最大的是什麼?」這一盤是之前蘇青鸞說唯一不能單獨給松伯備出一份的菜品,偏偏在整張桌子上,這一盤能占了整個桌子一半的位置,顯得特別「出類拔萃」,所以松伯特別好奇。
偏偏之前都是蘇青鸞逐一介紹菜品,讓松伯沒有來得及插嘴詢問,這下子總算是可以問出口了。
蘇青鸞想著反正剩下三道菜而已,先開哪一個都差不多,於是打算把最大的盤子上面的蓋子揭開——說是蓋子,但其實不過是另外一個稍微小一圈兒的盤子倒扣在上面而已。
蘇青鸞試了試,她的手有點兒短,沒辦法把盤子底部整個牢牢抓在手裡,又因為旁邊的盤盤罐罐遮擋,不大方便上雙手去拿。
這時候距離比較近的沐行之便伸手代勞了。
蘇青鸞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沐行之的手白皙纖長,但卻如竹節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感,和她印象中弱不禁風的病弱公子的手感覺很不一樣。
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呢?
蘇青鸞有些疑惑。
沒等她理清這些許的違和感到底是什麼呢,就被松伯一聲驚嘆打斷了思緒。
「哇!蘇娘子,這骨頭都是從這魚頭上面拆卸下來的?」
蘇青鸞點點頭:「我看灶房裡有新鮮的鰱魚,就做了這一道拆燴鰱魚頭。只可惜這鰱魚還是有些小了,如果分量大一點兒,鰱魚頭會更加細膩肥厚。」
「竟是將鰱魚頭內的骨頭一一拆解出來,果然是奇思妙想。」盯著被蘇青鸞整齊碼放在盤子最外層一圈的鰱魚頭骨,沐行之感嘆。
「其實這也不是我故意為了顯示才這樣擺放的,」蘇青鸞指著那一圈兒骨頭解釋道,「這也算是清點骨頭數目,省得一不小心就落下一兩塊,這樣總數和形狀都能對得上,也能讓我查驗到底有沒有骨頭遺落。」
沐行之用公筷夾起一塊鰱魚肉,蘇青鸞也夾起一塊。
鰱魚頭比起魚身的肉質更加肥厚而呈現細膩鮮嫩的狀態,並非魚身上那種絲絲縷縷的魚肉,入口即化,擁有肥肉的滑嫩口感,卻並沒有肥肉的膩口,十分美味。
而口中的肉質鮮香也讓蘇青鸞暗中鬆了口氣:看樣子雖然有幾年沒有做這道菜,好在她的手藝還沒有丟。
蘇青鸞雖然給松伯也遞過去了公筷,但是他說什麼也不肯吃,反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誒,那鰱魚身子呢?難不成被扔了?」
蘇青鸞哭笑不得:「松伯,我好好地扔那魚肉做什麼?」說著指了指魚頭下面的高湯:被我用來吊湯了。
魚肉浸泡的湯汁的確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