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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燕國使臣上獻督亢地圖,內附為臣的日期。
負責上朝進獻地圖的使臣,就是墨家六大統領中的兩位,荊軻,以及秦舞陽。
這兩位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換下了往日裡穿的幹練緊衣,穿上寬鬆的長袍,踏入了天下間最強大國家的政治權利中心。
荊軻手裡捧著裝有昔年叛逃的秦將樊於期頭顱的錦盒,而秦舞陽則捧著長度足有四五尺長的督亢地圖匣。
此時,嬴政端坐於王座之上,一身肅重的玄色王袍,冷銳的雙眸透過五色十二旒貫玉看向殿下的荊軻二人。
趙高躬身服侍在嬴政身側。
秦王首席劍術教習兼貼身護衛蓋聶,也難得一見的於朝殿之上現身,抱著清霜劍,默默守在嬴政身旁。
以右丞相熊啟,國尉繚二人為首的文武百官位列兩側,共同關注著所謂來獻降的使臣二人組。
其中尉繚的神色較為特別,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秦舞陽手中的地圖匣上,心中暗道:
「這東西……怎麼感覺有些奇怪……」
看著明顯準備充足的秦國君臣,荊軻神色如常的上前拜禮,反倒是身材魁梧的秦舞陽,莫明的垂著腦袋,身軀微顫,似乎……很是心驚膽顫。
見秦舞陽這副『草包』表現,殿上群臣議論哂笑之。
嬴政不咸不淡的呵責道,「燕國來降,當有誠意,派出的使臣竟是如此表現,未免荒唐。」
荊軻側臉看了眼秦舞陽,沉穩的笑答道,「北地蠻夷粗鄙之人,未嘗得見天子之威勢,故為其所震懾。」
「煩請大王海涵見諒。」
聽到荊軻的回答,嬴政嘴角微微掀起一個弧度,沒有再就秦舞陽的表現問責。
趙高身為嬴政的忠心狗腿,很會來事兒的適時喊道,「來人,將燕督亢之地圖呈上來。」
一旁隨侍的宮人溫聲立刻就要去取秦舞陽手中的地圖匣,卻被荊軻所阻。
他把手裡的人頭盒子朝宮人手裡一塞,自己拿過地圖匣,解釋道,「督亢之地為我燕國最富饒的地區,此地圖上詳細標註了督亢所有重要地點,以及軍事布防,還請大王允許我為您親自指示講解。」
右丞相熊啟想不想的直接出列否決道,「不可,外臣豈能隨意靠近王上萬金之軀!」
「地圖之事,若有所需再找使臣了解不遲,此時還是由宮人轉呈為好。」
尉繚遲疑了一下,也跟著勸諫道,「右相所言極是。」
以荊軻的實力,即使貼到嬴政身前,他也有把握在對方動手的一瞬間制住他,但是……
那地圖始終給他一股很奇怪的感覺,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反正如果地圖有問題,燕國使臣將它帶上殿,意圖不軌的事就算是敲定了,沒必要非得讓自家大王以身犯險。
嬴政卻大手一揮,絲毫沒有聽他們勸的意思,「便依燕使所言,呈上來吧。」
荊軻聞言露出一個笑容,跟在端著樊於期腦袋的宮人走近王座。
而此時,一直顫顫的秦舞陽似乎也恢復了正常,不過依舊保持著頭顱低垂的沉默之態。
嬴政先是看了一眼樊於期的腦袋,確認是他本人沒錯之後,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有一說一,若只是區區一個叛將,嬴政不會在意,但樊於期不同。
就是這傢伙攛掇長安君成蟜起兵造反,逼得嬴政兄弟鬩牆,還到處散播謠言說嬴政是呂不韋的兒子,從血統上抹黑嬴政。
對於嬴政來說,其人著實可恨。
今天能看到他的人頭,不得不說是一件快事。
看完仇人的腦袋,就輪到今天真正的重點,督亢地圖了。
荊軻不緊不慢的打開地圖匣,取出幾尺寬的地圖卷,擺放到嬴政身前的桌案上。
整個過程中,其人臉色一切如常,然而凜冽的殺意卻在平靜之下不斷的醞釀累積,翻騰散播開來。
殿上的眾多大臣都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