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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他們的生存。
這麼做能有多少效果很難說,因為來北地服役的百姓生存環境實在過於惡劣,扶蘇能提供的幫助終究是有限——這個有限,不是數量上的,而是質量上的。
先秦的過冬衣物,最多就是保障百姓正常情況下不會凍死,跟後世的羽絨服肯定不能比。
百姓如果長時間暴露在室外,還得進行大量重體力勞動,很難說還有多少效果。
飲食也是一樣,扶蘇最多也就是提供足夠的主食和熱水,油水什麼的就別想了,可能有但絕對不多。
對每日都要進行重體力勞動的服役之人來說,效果也是很有限。
總得來說,理想狀態下,扶蘇盡力而為大概能把修建長城和直道的民夫存活率從不足五成拉到七八成左右。
但這只是理想狀態下。
扶蘇到底能調來多少物資很難說。
這兩大工程所需的民夫數以十萬計,基數實在太大,外加上流沙現在也騰不出手。
扶蘇的所作所為,說到底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雖說這天命,本質上還是人禍。
蒙恬不敢違背嬴政的命令,同樣也不願違逆扶蘇的意思,只能也盡一份力:
「既然公子殿下有心,末將自當竭力相助。」
蒙家是個大戶,但再大的大戶也難以支撐數以萬計百姓的吃穿用度,讓蒙恬直接出錢出物他肯定沒這個本事。
他能做的也就只是在職權範圍內調動邊軍協助工程修建,以減輕服役民夫的壓力,同時研究看能不能擠出一部分軍糧物資勻給百姓。
帝國在軍需物資供給上還算大方,不會算計的太緊巴,在不影響軍隊的情況下多少能擠出一點。
盡人事嘛,能幫一點是一點。
接著蒙恬趕緊轉移了話題,「公子殿下,有個消息末將差點忘了匯報。」
「收到確切情報,蜃樓再次出發了,這一次應該不會再出紕漏了。」
扶蘇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哦,蜃樓又走了有老師的消息嗎?」
蒙恬搖了搖頭,「沒有,國師大人似乎消失了,明明不久前還在桑海露過面。」
「公子殿下心繫百姓,實乃社稷之福,都怪末將這些做臣子的無能,既不能解君上之難,亦不能紓百姓之苦。」
蒙恬吹捧扶蘇的同時,把責任都攬到了他們當臣子的身上,儘可能的替扶蘇減輕心理壓力,順便還隱晦的點了一下這事沒得解決——君上之難無解。
嬴政這個皇帝到底難不難,這事沒什麼好說的,大家心照不宣,懂得都懂。
至少從表現來說,他確實很難。
北邊的戍防,嶺南的戰爭,運兵和禦敵的工程,自己的皇陵等等軍國大事,他哪手都要抓,哪手都要緊。
如此一來,就算是皇帝也很為難——耗材有點不夠用了啊!
這個困難,皇帝解決不了,所以只能不管不顧的強制推行。
嬴政沒辦法,蒙恬這些手底下幹活的就更沒辦法了,只能奉命辦事。
扶蘇想解百姓之苦,就得先解君上之難,然後就堵死了。
扶蘇聽得出蒙恬話里的深意,雖然不認可,倒也沒有因此遷怒於他。
蒙恬是在出生入死的沙場戰將,手下亡魂無數,不能指望他去切身的體諒民生多艱,人命珍貴。
作為軍人,他最習慣的就只有服從命令和下達命令了。
但事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
「蒙恬將軍言重了,你只是奉命行事,終究是扶蘇無能。」扶蘇嘆聲說道,「但長城腳下數以萬計的百姓不能不管!」
「君命難違公子殿下,末將知道您為難,但眼下也只能勉為其難了。」蒙恬不想扶蘇再去觸怒嬴政,想要勸說一二,「監工之事,末將願全權代勞,殿下前些日子一直舟車勞頓,顛沛流離,還是好生歇息一段時間吧。」
蒙恬對扶蘇確實沒得說,直接把扶蘇從監修工程一事中撇開,做好一切罵名往自己身上背的準備了。
扶蘇卻只是抬手一擺,示意蒙恬不必再說這種話,已經說了的他也只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