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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禾跟金佳彤去的方向不同,兩人在醫院門口就分道揚鑣。讀書,..o
岑青禾打車去往夜鼎紀,路上,她接到她媽打來的電話。
「喂,媽。」
「青禾,起來了嗎?」
岑青禾哭笑不得的道:「這都幾點了?我不起還睡死過去了。」
徐莉故意佯裝不滿的道:「這孩子,說話這麼沖,吃藥了?」
岑青禾笑了,不答反問:「你沒去打牌?」
徐莉說:「今天沒玩兒,同學家的孩子辦升學宴,我正往飯店去呢,路上沒事兒,心思給你打個電話。」
岑青禾說:「你也就沒事兒的時候才能想起我。」
徐莉再次怪聲道:「這孩子真缺德,我都沒說你平時不給我打電話,你還說起我來了?」
岑青禾說:「本來就是嘛。」
母女二人習慣性的互侃幾句,徐莉問了問岑青禾在夜城這邊兒的生活,然後道:「你說你也是倔,回來讓你爸幫你在安泠安排工作多好?就算不在安泠,在冬城也行啊,你倒好,一竿子跑夜城去了,這隔著千百里地,想看你一眼都看不著,你這孩子也是心狠,一點兒都不知道想我跟你你爸。你爸今天一早就走了,去外地出差了,昨晚喝多了回家,跟我嘮嗑,哭著說想你了,給我整的心裡還挺難受的……」
徐莉在電話裡面絮絮叨叨的念著,岑青禾真慶幸兩人此時隔著千百里地,她媽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拿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的攢緊,岑青禾很難形容心中酸澀的感受,到底是恨多一些,還是想念多一些。
原來恨上自己最親的人,竟是這樣的一種滋味兒。
岑青禾早知道她對她爸,如今是愛也不能,恨也不能,所以才會放下一切跑到夜城來。
不是她選擇逃避,實在是沒辦法解決,不能面對,只剩下躲藏了。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徐莉看不見岑青禾紅著眼睛的模樣,還在徑自道:「你長點兒心,沒事兒給你爸打個電話,你爸最心疼你。我跟他說去夜城看你,他最近單位還賊忙的……」
岑青禾喉嚨已經酸到發緊,像是被人給掐住了似的。微張著唇瓣,她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強壓下衝到鼻尖的那股酸澀。
很怕自己再聽下去,會控制不住露出馬腳,岑青禾努力平復情緒,不著痕跡的說道:「行了媽,我現在周六周日也不休息,工作都挺忙的,你們不用惦記我,我挺好,也不用來看我,我現在跟馨媛住一起,你們來也不方便。」
徐莉說:「你在那邊兒照顧好自己,還有沒有錢了?沒錢我給你打過去。」
岑青禾道:「有錢,我現在自己管自己,完全沒問題,以後我不花家裡錢了。」
岑青禾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帶任何負面情緒,果然徐莉沒有聽出端倪來,只是心疼的道:「你花不花,我跟你爸掙的錢還不都是你的,能給誰?」
岑青禾不想再聽到爸這個字眼,她怕自己繃不住想哭。
「媽,我還有事兒,先掛了,你去飯店吧,路上小心點兒。」
幾乎是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手機關掉的那一刻,眼淚也從眼眶中滑落。岑青禾蹙著眉頭,委屈又心酸的看著車窗外面,她媽那句你爸哭著說想你,還是猝不及防的戳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一處。
想到這二十幾年,她爸在官場上面玲瓏,有人怕他,有人敬他,也有人巴吉他在家裡,他孝敬長輩,疼愛妻子,對她,更是從來沒紅過臉。
別人家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挨過爸爸的打,就算不打,總罵過。可岑青禾最驕傲的事兒,就是他爸打小兒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她一直以為,他是她的天,是她最引以為傲的談資。
可後來她才明白,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也有崩塌的那一刻。
原來很多的美好,只是因為不曾被人發現骯髒的另一面。
真實真的太殘忍,如果可以選擇,岑青禾希望那一天那一分那一秒,發生過的所有事,都能從她的腦海中永遠抹去。
「嗡嗡嗡」掌心忽然一陣發麻,伴隨著慢半拍的震動和響鈴聲。
岑青禾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
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