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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胡同的四周,竟已經沒有了人…至少是沒有了行人。
這顯然是故意安排的,四周都隱藏著不少實力高強的皇朝仙師。
大鳳皇帝出行,沒有這點牌面,其實都不好意思出門。
煌華國師此時靠在了馬車之處,沒有上前,只不過緊盯著——蘭皇正坐在了醫師的攤位之上。
話題繼續。
醫師緩緩說道:「凡人總以為自己能夠逆天改命。」
蘭皇道心穩固,不為所動,「能不能夠,終究是要做過才知道,縱然身消道隕,也無怨無悔。」
「這是最好的。」醫師忽然輕笑了聲。
蘭皇疑惑道:「好在什麼地方。」
「好在事之初始。」醫師微微一笑道:「就如同那第一次走入學堂的書生,第一次投身行伍的新兵,第一次遇見喜歡的人,第一次學會了文字一切的一切,最開始總是伴隨著很美好的東西。」
蘭皇皺眉道:「先生是在喻指朕,無法堅持到最後?」
醫師搖搖頭:「最後?恐怕陛下近日之內,就會有血光之災。」
蘭皇輕笑了聲,「聽先生之意…莫非先生除了醫術高明,還會看相?」
「略懂一些望氣之術而已。」醫師撫著那長須,「陛下印堂發黑,恐有大禍臨頭。」
「哦?」蘭皇沉吟道:「先生莫非是之,朕…想要做的那件事情,會引來大禍?」
「非也。」醫師擺了擺手,「陛下之禍,源自於血親之人,如無意外,陛下恐怕會死在至親之人的手中。」
煌華國師雖然沒有靠近,但還是聽得清楚,聞言不禁皺眉,卻沒有上前動怒他摸不清楚這傢伙的路子從昨夜發生的事情開始!
「至親」蘭皇皺了皺眉頭,不管信不信,此時腦中還是飛快地閃過了諸多的畫面,至親之人會是哪個?
「空口無憑。」蘭皇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不相信自己培育了那麼多年的後代們,會做出忤逆的事情。
皇族直系,家教極嚴,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只是這方天地限制了他們的成長。
「命數之事,本就是虛無縹緲,確實沒有什麼證據。」醫師隨意一笑,「我看到的,也不過是陛下其中的一個明日。」
「先生看到什麼了。」蘭皇沉聲問道。
「血流大地,大鳳破滅,蘭氏皇族滅絕。」醫師淡然道:「但不倒三年之後,新的皇朝將會再次出現。它更加的穩定,更加安於做那隻勤勤懇懇地下蛋的家畜,所以它將會延續比大鳳更漫長的時間,直到下一個跳出了雞籠的人,再次想要逆天改命,再次地破滅,周而復始。」
「先生說這話,與那史書所記何異?」蘭皇搖了搖頭,「此等話語,便是那讀了幾年書的童生,都能說出條條是道。」
「是啊,道理我們都知道。」醫師嘆了口氣:「而且知道很多,不過看來今日是忽悠不了陛下了,還請將方才那位婦人的診金付了吧。」
蘭皇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意思,逐客?
他乃是大鳳皇帝,一個傳承近萬年的皇朝之主,自然也有傲氣,否則也不會在這一代打算將皇室謀劃了無數年的那件事情辦成。
「煌華。」
蘭皇此時輕喚了一聲。
「陛下,就這樣讓此人走了?」
煌華國師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此人已經洞悉了陛下之事,就此放過,只怕會有大禍,要不」
「慢。」蘭皇搖搖頭,「此人深淺不知,方才朕與他對坐,此人渾身破綻,可朕卻始終無法找到合適的時機昨夜他與同夥既然能夠輕易制服你與韻寒仙女,又怎回事庸碌之輩?」
「可…太冒險了。」煌華國師沉吟說道。
「他們既然敢要挾韻寒仙女前往禁地,想必是真的已經進無可進之人,需求最後一絲突破的契機。」蘭皇想了想道:「放心吧,此人還回來找朕的,在他山窮水盡的時候,又或者」
蘭皇頓了頓,冷不丁說道:「正如同他所說,朕大難臨頭之時。」
「怎會」煌華國師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