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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微白不說話了。
和戰神談武道,甚至談劍道其實挺沒意思的。
自己說什麼,他都懂,但他說的,自己不一定懂。
這甚至還不是最難受的。
最難受的,就是他說的自己仿佛是聽懂的,但也僅僅是聽懂了,可卻根本不知道怎麼做。
武道由簡入繁,由繁入簡,不斷反覆,從這一端走到另一端,一次又一次,理念不算延伸,劍氣愈發純粹,最終直達本質。
劍道的本質,就是拔劍。
沒有出劍,也沒有收劍,劍光爆發的那一瞬,要麼你死,要麼我死,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聽起來是聽簡單的,理解起來也不難,難的是如何去做。
劍二十四已經是真正的精華。
簡化後變成三劍更是完美。
這三劍變成一劍,又要去考慮多少東西?
這種不斷的簡化,再簡化,等於是在所有人都知道一加一等於二的時候,戰神已經開始在研究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
而把那三劍簡化為一劍的戰神,已經不是在研究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了,他開始思考一加一等於二到底對不對,甚至已經開始在思考一這個數字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
這樣一個領域,門外的人看起來是真的無聊,門內的人研究起來卻可以孜孜不倦。
而如今在武道權限里,有資格研究這個問題的,也只有戰神一個人了,也只能是他,甚至就連同樣掌握了武道權柄的李天瀾,都沒資格研究這個。
這就像是太昊也掌握了謊言權限的權柄,但卻一樣沒資格跟李天瀾一起去研究謊言權限的本質一樣。
他在自己的專屬權限內走的太遠,遠到了其他人甚至已經看不到背影了。
「等你回歸後,武道權限,也許就會變成另一種樣子了。」
秦微白搖了搖頭:「不過,這倒是好事。」
至尊可以憑藉權柄去深層次的影響權限的強弱,只要戰神可以進步,那麼武道權限,至少是劍道方面,就會一直進步。
「希望東城那邊可以早點出來,這樣的話,好事可以變得更好。」
戰神輕笑了一聲。
有句話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一個被太昊影響著,有了想要改變,想要變強心態的李東城,到底讓他欣賞到了什麼程度。
源頭一劍,戰神計劃了很久,但真正實行起來,不過百年。
從李東城接受他的計劃開始,到他將極限權柄慢慢烙印在李東城身上,再到極限權柄的烙印被囚禁,整個過程,只有百年。
可這百年時光,卻是戰神生命中難得的璀璨時光。
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心緒。
類似的心緒,會讓他想到羽族時期,他們四個玩命禍害中立陣營的日子。
讓他想到他們最初的相遇,可以放肆的揮霍天賦潛力的過往。
會讓他想到自己還在奇蹟之城的時候,娶了玲瓏錦繡的時候。
讓他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
這百年的時間是如此的明亮,是烙印在他生命中,最華麗溫暖的一段歲月。
李東城是李天瀾的兒子。
但他是誰的兒子,其實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這麼一個人,他在那裡,他不是自己血脈的延續,但卻可以作為自己精神意志的延續。
百年時間,承受權柄的烙印,李東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但從頭到尾,他其實都沒有任何的不滿。
囚徒權柄作為媒介,八級修羅強行承受極限權柄的烙印,痛苦是必然的。
但實際上,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承受這份痛苦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