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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堂練武廳中,楊林見到了霍元甲。
這位津門大俠靜靜的站在兵器架前,若有所思的模樣,一身寬鬆的灰色長袍,籠在身上,隨風輕輕飄蕩。
能看得出,寬大的骨架子外邊,其實已經變得微微乾瘦。
因為剛剛服了藥的緣故。
霍元甲的氣色好了許多。
只不過,在楊林看來,他的臉色仍然顯出蠟黃色,一雙眼睛略顯渾濁。
以楊林耳濡目染一些淺顯的中醫水平來看,這是肝肺都出了毛病。
身體到了這個地步,其實真的不能到處奔波了,而是要榮養在家,一些潤肺養肝的藥物吃著,少動少思。
「不妨事的。」
似乎是看出了楊林心中所,霍元甲轉過身來,笑著道:「我這咯血病,其實是養身病,你若是在意,它會折磨你寢食不安,要是不在意,也就這樣了。
從九歲開始,我就沒把這病當一回事,該練拳練拳,該比武比武。
當年父親母親都擔心我長不大,結果呢,現在我活了四十多歲,還不是身體強健,力大如牛……
若真的有哪一天去了,那也是天意如此,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揮了揮拳頭,破風有聲。
冷然道:「當日,虹口道場的佐佐木不知從哪裡得知我有病在身,句句不離病夫二字,可惜的是,我讓他失望了,特意打斷了他的一雙爪子,嘿嘿。」
楊林啞然失笑。
這才知道,對外很講武德,寬仁待人的霍元甲,在私下裡原來是這副模樣,一句話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的。
這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武夫的傲氣深藏在骨子裡呀。
「霍師傅可是認得一個名叫秋野的日本醫生,來給您開了藥治病?」
實在是忍不住,楊林提醒道。
「你說秋野啊,那人倒是醫者仁心,還替我檢查過身體,開了一些養肺藥物,算是熱心腸。
不過,他開的藥,被農勁蓀一把全扔了,怪可惜的。」
霍元甲不以為意道:「其實,農老哥多慮了,我這病自己知道,哪裡會去吃日本人開的藥?不管他們是好意,還是惡意。
西醫固然有自己獨到之處,但只能看到表象,看不到內在……真實情況,還是因為我這功夫練岔了。」
說到這裡,霍元甲長長嘆了一口氣。
忽然轉了話題。
「依我看,楊師傅步落梅花開,吐氣有寒霜,是不是已經練成了梅花拳的寒霜吐息術,現在感覺到心臟時時發冷?
並且,對世事人情都感覺到隔膜,提不起太多興趣的樣子?」
咦……
楊林心中一動,還真是如此。
當日雙橋一戰,自己看起來沒什麼不妥,但卻淡漠得有些過份了。
無論是驚懼,還是感動,或者說對所遇的人和事,心裡都沒有太多波動。
甚至,血手卜沉和青龍龍一設下陷阱,拉塞爾引人入伏,種種事情,都沒有在他心湖之中激起一些波瀾。
只是順手殺了,就像殺死一些豬玀。
他本以為,自己是因為在幻境空間之中殺的人太多,經歷的時間太久,而導致看世界的目光也不一樣,現在醒覺,才知並非如此。
一個人,再怎麼增長閱歷,看破世情,總不會連本性也跟著一起變。
而且,還變得挺快的。
要知道,這兩天,他都不愛調戲小蘑菇了……
甚至,對於英吉力那如花似玉的蘿莉小公主,也頗有點坐懷不亂,愛搭不理的感覺。
來自於那個地球一家人般的和諧世界,楊林對於外國人,總的來說,並沒有太多偏見。
身為大國子民的強大自信,看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既不會崇拜,也不會仇視,只是平常心看著而已。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眼光,看著小美女總會感覺賞心悅目啊……
氣血方剛的年紀,心潮再平,再怎麼樣也會有些綺念不是。
這無關其他,是男人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