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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尤利爾走出房間,羅瑪噌一聲跳起來:「艾肯在裡面嗎?」
「他不在。」尤利爾告訴她,「但我想他在這裡停留過一陣子。」
「那是多久呢?」羅瑪已經學會不對這種情報的來源尋根問底了。她觀察他的臉色,與先前進去時沒多少分別。
三天前他們抵達了「鐵叉」口中的村莊,尤利爾帶著她直奔另一頭的教堂。事情完全沒有按照她原本想像的流程:禮貌地請求歇腳,有目的地試探,接著查明真相,找到教會裡的背信者,最後再展現來意、刀刃相向而事實上,尤利爾跳過了所有步驟,直接將一個陌生的教士從窄小的懺悔室後拖出來,用真言藥劑讓他一股腦兒吐露了罪行。
整個過程中羅瑪做的就是按照他給她指示的道路尋來了真言魔藥。時間如此湊巧,十字騎士甚至連劍還沒來得及拔出來,而小獅子到結束還是懵的。
然而到了第三站,也就是現在他們探尋的教堂外,羅瑪已經不覺得奇怪了。她把這歸咎於自己的沒經驗:克洛伊塔的占星師時有發現新的預兆,然後支使學徒抱著一肚子迷惑忙得團團轉。外交部的任務也大抵如此吧,她需要適應尤利爾的節奏。畢竟對方可是白之使的學徒,她一直很怕那位空境統領。
「大概是一星期前。我原以為他們會在鐵爪城乘船離開的,沒想到那些人中的一部分選擇了陸路。這下我們很可能追上他們了。」
「尤利爾你的臉色不大好。」羅瑪小心地說。她當然能看透這一層。
「裡面的空氣有點糟糕。」他這麼回答,「只是小問題。」
她只好當真的聽。「喔,我是說,他們為什麼要分開走?」
「那一陣子鐵爪城旁的金雀河似乎漲潮了,這意味著六指堡的水位可能更高。我想運送孩子的人正因如此而彼此間產生了分歧:許多人堅持將孩子們迅速送往流水之庭,認為抵達時河水會恢復平靜;但仍有人不想這麼幹,他們寧願慢一點,也好過一不小心就葬身河底——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有別的意圖。波西埃男爵就是為了從中截留下一部分人給奧蘭德做實驗。」
羅瑪意識到自己的毛髮豎起來,好像有成群的甲蟲在皮膚上遊動。「邪惡的實驗。」她磨著牙擠出一句話。
「也許吧,我不想評價他們行為的正義性與否。」尤利爾想到的卻是尖嘯堡中燃燒的蠟燭。淨釜是用嬰兒這等可怕手段創造出來的煉金產物,但它也是血裔的索維羅。倘若這世上真有完美的解藥,事情就不用發展到這地步。「目前最主要的是孩子們的去向。他們被送往騎士海灣,我不知道這些大蝙蝠要幹什麼。」
「總之,不會是好事。」小獅子說。
「特羅爾班·德拉布萊親王宣布退出守誓者聯盟,索倫,你覺得波西埃男爵的動作與這個新聞有關嗎?」
『你指的是這些人類幼崽吧』
「沒別的了。『淨釜』的成果還沒來得及呈交給波西埃男爵,羅頓沃斯就到尖嘯堡要除掉奧蘭德。血族可能有辦法得知消息,但不管怎麼說,男爵並沒因此趕回來。」
「他有更重要的事?」羅瑪插嘴。
「我先前得到消息,有相當一部分數量的血族在灰翅鳥島上。那是座海島,伊士曼境內只有從騎士海灣出發才能抵達那裡。」
「所以伊士曼境內的血族都去騎士海灣了?」
「阿茲魯伯告訴我,波西埃男爵與一位船長見面。他要去灰翅鳥島。」尤利爾解釋,「這已經不用猜測了。他的兒子扎卡里·波西埃透露出安魂堡關閉、親王去往灰翅鳥島的信息,現在血族又宣布退出聯盟,我很難想像這之間沒有任何關聯。」
「他們顯然在策劃著什麼。」羅瑪明白了。「我們得阻止他。」
尤利爾瞧她一眼,這孩子怕是忘了自己先前答應過什麼了。「羅瑪,我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羅奈德閣下和海倫女士的。」
這一盆冷水潑得結結實實。「哦,我會在騎士海灣就被帶回克洛伊塔,然後外交部去海島一探究竟,我則要關在屋子裡寫檢討。」
『我可以給你定個標準』指環立刻說,『由於這次情況惡劣,一份檢討起碼要兩千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