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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什麼要對白說的嗎』
這時指環索倫已經在他們身上將自己的詞彙傾瀉了一遍,休息的片刻,它改變了目標對準學徒。『奪下金杯後我們翻遍了威尼華茲,最後還是找上了諾克斯。緊接著又是篝火鎮和安格瑪山峰,為此還宰了奎倫那頭狡猾的惡狼。他很憤怒。割開奎倫的喉嚨前,他把那倒霉鬼揍得不成人形』
字跡凝結的聲音使他從那種感覺中脫離出來。尤利爾讀完後,不由得重重地嘆息一聲。
「我能說什麼呢?」
「莫非蓋亞的信徒不會道歉?」索倫反問。
真要是道歉就能解決問題,我寧願把對不起這個詞刻在腦門上。「我做了錯事,可我感覺要是道歉的話,他會更生氣。」
『看來你很了解他』
這樣的字句一出,學徒就知道索倫之前的勸說是在騙他。這傢伙是絕不可能好心安慰一個人的,它簡直生來就是為了給人添堵。
可尤利爾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傾訴一下內心的想法。「我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問題,就是做起來有點兒困難。在剛才,我以為我要死了。那時候,老實說,我發現我好像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但它與我想的不太一樣。」
『你擔心喬伊不會是個好導師,這倒是沒錯』
「我以為你會委婉一點的。」尤利爾咳嗽起來。「我原本是這麼以為的,但現在看來——」他碰了碰腳下的鋼岩碎片,「那不是全部。我擔心我以為自己是為了成為像他一樣的神秘者而渴望得到系統的教學,然而實際上,我根本不清楚什麼樣的神秘者會是合格的導師。只要點燃了火種,誰都可以成為學徒的導師,不是麼?」
『所以你不是認為喬伊不能給你神秘知識』
「我在修道院上過幾天課。」他不安地說,「學習的方式也許有很多,但我接受的是閱讀。不瞞你說——對我來講,知識就像一本本疊起來的書,只要翻閱就能汲取。它是可見的,既是鮮活透明的精神態又是呆板僵硬的物質,是固體又是液體總之觸手可及。導師交給我們解讀文字的方法,是給了打開鎖的鑰匙。但要打開多少鎖、開什麼鎖,都由你自己決定。」
指環繞著他轉了一圈。『神秘學比凡人的知識浩瀚很多,我的鎖匠師傅,你最好不要每把鎖都不放過』
你就是我的第一把鎖,裡面藏著的都是我要的。尤利爾回答:「多謝忠告。」於我而言,它們遠比湖裡的寶藏珍貴。「我倒希望導師能成為我了解神秘領域的新通道,可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尤其尤其是白。」
『我似乎明白了』索倫寫道,『白對你意義非凡,換成名言來講:他是你的『第五先生』,是『促變者』。這可真有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學徒一頭霧水。
『沒關係』戒指說,『我會幫你轉達給白的』
「不,不,千萬別這樣。」尤利爾直接站起來了。他不敢想像喬伊知道實情後會怎麼看他,那完全是噩夢。「如果你能保密的話,我會非常感激。睿智的格森先生,這點小事絕不必勞您大駕。」學徒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後悔。我幹嘛要告訴索倫呢?它也許會保密,但肯定把這當成威脅我的把柄。蓋亞在上,我一定是瘋了。
冰面上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你的魔法沒什麼用。」梅米說。「別費力氣了,願賭服輸。」他剛剛在猜拳中贏了橙臉人,後者按約定來,就是那個要向使者請求解凍的人。
約克覺得事情沒到那份上。「我再試一次,就一次。」兩個人站在冰面上,傭兵的劍刃閃爍光輝。他雙手握緊鐵劍,朝著湖面一劍劈下去。喬伊則在一旁看熱鬧,他臉上的表情有種隱約的不以為然。
嗒嗒嗒
但冰湖裂開了,伴隨遠超之前的巨響。
光暈好似火把,湖水則若沸油,劍刃剛一觸及冰水,澎湃的神秘立即掀起爆炸般的氣浪。湖面上仿佛有一輪太陽升起。帶著溫度的魔力集束自冰下透射而出,與王宮裡的月光之柱遙遙相應。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傭兵嚇得差點把劍扔出去。「這不是我乾的!」意外來得迅速且突然,他只來得及說這句話,就一腳陷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