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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陣激烈的金鐵交鳴脆響聲後,到底還是有一支狼牙箭掠空疾至,穿過晏孝廣奮力揮舞的長刀,而直從他身上鐵鎧甲葉縫隙處狠狠射入,霎時貫穿他的肩胛,直當鋒利的箭簇鋒尖又從後肩出透出,激濺起一抹血珠飛揚,鑽心的劇痛霎時間蔓延開來,晏孝廣也頓感半邊身子麻木起來。
手動上的動作驀的緩慢笨拙下來,又有五七支鋒利的狼牙箭先後穿透了晏孝廣的身軀,他悶哼一聲,單膝一軟不由得跪倒在地,周圍大批的女真、雜胡軍將眼見有機可趁,又紛紛遂發足狂奔向前,手中揮動的軍械利器劃破空氣發出悽厲的破風聲,先後十餘把兵刃也直朝著晏孝廣猛搠狠剁過去!
「阿爹!」
驀的一聲急切的驚呼聲傳至,一道香影過處兩道間鋒划過,濺起點點鮮血,又見寒光乍閃,那道香影一躍而至,迅若閃電的一劍探出,直搠中眼前那正要揮刀斬落自己父親的女真軍將咽喉。晏貞姑厲聲叱喝,在最為險峻的時刻驟然殺至急救下晏孝廣,很快的又唰唰唰唰唰的旋舞起手中雌雄雙劍,但見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時間也直迫退了強攻上來的金軍甲士!
然而殘存的義勇兵卒傷亡累累,戰列也早已潰不成型,本來生得花容月貌的早晏貞姑也早已殺得鬢髮皆亂、蓬頭垢面,她此時滿臉渾身也儘是血污,瞧來已是狼狽不堪,唯有心中仍似有團烈火在熊熊燃燒著,她緊咬著朱唇,一雙妙目當中也閃爍著不屈的怒意。
手中長劍再度如毒蛇般刺出,狠狠的戳進了一名金軍雜胡軍十的腹腔,晏貞姑倉促轉身,卻驚然發現有個生得身形渾如熊羆的胡虜莽漢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雜胡力士冷冷凝視著生得如花似玉的晏貞姑,忽的裂開血盤大口,露出上下兩排白森森的鐵齒鋼牙,他臉上笑意帶著七分邪意、三分輕蔑,晏貞姑瞧那廝猙獰且猥瑣的神情,大致也知他心裡打著甚麼邪念,遂當即柳眉倒豎,又狀怒叱了聲:「韃子狗賊!」旋即身形天矯渾如天外飛仙般直迎上前,左手劍劃出個劍影虛招,右手卻緊綽寶劍直朝著那雜胡步將的咽喉刺去。
然而那雜胡莽漢只隨意掄起手中大砍刀一擋,晏貞姑使盡渾身解數刺出的一劍倒似搠在了一堵牆上,刺出的利劍霍然撞在對方的大砍刀上,一股強烈的反震之力頓時似潮水一般頃刻倒卷而回。當晏貞姑再驚覺抬頭去望時,就見眼前鐵塔也似矗立著的那胡虜莽漢雙目中凶芒暴漲,忽的又掄舞其手中大砍刀直朝晏貞姑惡狠狠的劈斬下來,出手端的狠辣,也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饒是晏貞姑自幼得父親悉心點撥,練就了一身武藝而尤善使雌雄雙劍,可是雙劍的本事傾向於江湖路數,尤其又是在兩軍殺伐時已斗得脫力,卻又撞見那使得把沉重砍刀舉重若輕,也有身悍猛絕倫本事的韃虜猛將甫一交手頓時落了下風,兼之周圍民壯義勇在猛撲金軍圍攻之下所剩無幾,自己還須時刻提防四處偷襲過來的敵軍步卒。
然而苦苦抵擋一陣,那雜胡悍將兇狠狂暴的打擊接踵而至,晏貞姑皓腕發麻、雙臂酸軟,到底還是被對方一刀生生磕在手中勉強架起的雙劍上,直將手中雌雄雙劍盪飛而出!
這個南朝女子端的貌美,倒是可惜了......
這雜胡悍將心中念罷,按說這等上好的貨色也合當強擄來做個暖床的女僕,這女子性烈也好,倒正遂了老子的心意。只是除了眼前這撥傷亡慘重的敵軍,後面還有大批的南人從直撞上岸的船舶上跳將下來,饒是有成群的兒郎用自己的血肉堵在這裡,很周遭廝殺恐怕更是慘烈,戰死正值膠著激烈時,哪裡還顧得上強擄來這貌美的宋人女子?手中勢不可擋的大砍刀倒是以直搠的方式猛刺出去,這雜胡悍將已生出辣手摧花的心思,而直要將晏貞姑看似嬌弱的身軀給捅穿!
「噗!」
砍刀鋒尖到底還是貫入血肉之中,可那雜胡悍將卻見倒是方才似乎被數支利箭射中要害處的那個宋人漢子突然擋在面前,卻是替那貌美女子生生挨了這致命一擊,直探出去的大刀卻是狠狠的刺進腹部,刀刃鋒尖也當即從他的背心處穿透出來。
晏孝廣撲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他霍然抬起腦袋,又出雙手死死抓住貫穿自己身體的大刀刀身。鮮血直衝緊緊扣住刀身鋒刃的指縫間瀝瀝流淌,晏孝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