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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樹虬輒蠕動的狀態,使得下方手術台上周圍的人們宛如在進行某種神秘的祭祀儀式。
「生命體徵穩臥槽變成兩個了.!」
「麻哪個?」
「你們這些嗑藥的神經迴路這麼粗糙嗎?」
「麻煩了,視野開不出來.」
「噹噹~」
「什麼b動靜?」
大魔杖輕描淡寫的融化了特化玻璃幕牆,悄無聲息的游到一群醫科大佬中間,探頭探腦的模樣仿佛一個活人。
有人發出警告:「讓開!別碰它尾巴上那條光束!」
「嘶,這玩意能不能勻我們科幾克研究研究?」
「李滄來了!」
白骨樹一陣花枝亂顫,說也奇怪,白骨樹忽然間安靜下來,張牙舞爪的姿態與其說是猙獰,不如說是一種虛張聲勢,而隨後厲蕾絲中氣十足的罵娘聲中幾乎是帶上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哭腔:「個狗東西你怎麼才來,老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這到底算怎麼個事兒啊?!」
【坍縮的亞空間血脈堆垓】
具有部分不完整亞空間准世界線意志投影的活化血脈堆垓,無法於現實中常態存在,不可用於獻祭、祈願、血脈賦予。
註:請勿與活人、活物、有機質、無機質一同存放。
鑑定掃過,在李滄的視域中,大雷子的生命之火清晰可見旺盛得沸反盈天,而那古怪的白骨樹也並不是根植於她的生命之火中,漆黑的粒子態物質穿梭遊走在白骨樹的每一根、每一寸枝幹根系中,莉莉絲以一種燈神般半身像的形態死死抱住白骨樹主幹,整柱白骨樹因此而瑟瑟發抖。
「喔~」
「狗男.女.一起.來.玩.」
「爸爸!」
兩句半,窮盡莉莉絲畢生所學。
聽得李滄心頭一暖,狗狗祟祟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剛好與手術室另一端隔離區玻璃幕牆後面的饒其芳對上。
還好
咱媽聽不見。
「正常剝離吧,你們是專業的,對了,把這些餵給她。」
大魔杖勾出一整箱的人參養榮丸還有異化野山參,一隻又一隻的狗腿子走出絳紫色的風暴雲團,渾身皮膚血肉都在詭異又細碎的閃電中行將融化,卻堅持拉開肚皮上的拉鏈,把一盒盒醫護人員看不懂的東西擺到手術台旁。
「異種能量基質?這玩意也是活人能吃的?」裴主任叉著手走出人群,好奇道:「異化之卵,異化之種,造物活卵,空白技能種子,這都什麼跟什麼.」
「有備無患。」
「那我們可就剝了啊?」
「剝。」
厲蕾絲此刻的狀態就很像是一顆種子,一顆明明已經開枝散葉但卻依然還作為整株植物核心繼續存在的詭異種子,白骨樹密密麻麻的根系觸鬚幾乎將她完全包裹,與她的五臟六腑經絡骨肉相連,在不破壞的白骨樹根系的前提下將所有根系觸鬚從她胸腹腔剝離出來其難度簡直無異於平地摳餅。
技術最好手最穩的在前,腦子最頂的從旁策應,整天嗑了藥一樣神遊物外的麻師傅標槍一樣站得筆直,一貫頤指氣使眼高於頂的器械護士乾脆被一堆頭髮鬍鬚都花白了的老頭老太太擠到圈外,畏畏縮縮白眼不敢翻大氣不敢喘。
手術室,從來都是內卷的巔峰競技場階級的大舞台。
在這裡棋差一招滿盤皆輸算什麼,連尊嚴和人格都要擺地上被無數雙洞洞鞋踩來踩去。
剝離程序一開始,前一秒嚴肅死寂到讓副主任當場去世讓科室主任弓手垂背夾緊腚尖的手術室立刻進入了一種菜市場般的喧譁,報菜名的、要擦汗的、割肉聲、拉筋鋸骨聲
、不明原因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宛如三伏天的熱浪一樣沖刷著所有人緊繃的神經。
不明覺厲的趙揚在玻璃幕牆的另一端啥也看不見,只能跳著腳問:「正常嗎,這正常嗎,裡面到底在幹什麼,吵架嗎,陶弘本你不是會望氣嗎,趕緊的,你他娘的啞巴了,倒是給個話兒啊!」
「我望個錘子我望,裡面八百個人,對面站一活閻王,老子早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