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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房子,一股霉味散發出來,一廳兩室一廚一衛,加起來還不到六十個平米,這就是黃大爺住的地方。
家具不多,已經掉漆了,看得出,家具的歷史不短了,屋子打掃的很乾淨,不明白黴味怎麼來的,當黃大爺移開房間的床,抬起一塊鐵板的時候,漆雕豆蔻終於知道霉味從哪裡來的了,地下室。
她認識黃大爺的時間不短了,過節的時候,還來黃大爺家裡慰問過,送了油和米,一點都沒發現,房間內還有一個地下室。
黃大爺先下了地下室,接著是劉危安,漆雕豆蔻最後,當她適應了地下室昏暗的環境看清楚具體情況的時候,汗毛在一瞬間豎起,一股冷氣從腳後跟直衝後腦勺,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一個鶴髮雞皮的老婦人,被吊在半空,四根粗大的鐵鏈從老婦人的肩胛骨和大腿骨穿過,把她平平吊在空中,老婦人猶如死人一般,一動不動,鐵索穿過身體地方已經結巴,老婦人被困在地下室的時間不短了。
如果不是黃大爺說這個是他的妻子,漆雕豆蔻都會以為老婦人是他的仇人,才會如此折磨對方。
長期被這樣吊著,這種痛苦,她想想都不寒而慄。
「你怎麼如此殘忍?」漆雕豆蔻憤怒地看著黃大爺,這是她頭一次如此強烈地想殺人,這哪裡是一個丈夫可以做的事,便是畜生,也不該折磨一個老婦人。
「她被喪屍咬了,沒有痛覺,已經不是人了。」劉危安提醒,漆雕豆蔻一驚,仔細看老婦人,立刻發現了異常。
老婦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她的皮膚是冰冷的,但是她卻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是聽見了動靜,還是看見了黃大爺,她睜開了眼睛,並且露出了微笑,依戀的微笑。
黃大爺伸出手腕放在老婦人的嘴邊,老婦人張嘴咬了下去,咬得很重,咬破了大動脈,鮮血流入老婦人的口中。
她在吸血!
黃大爺看著老婦人,眼神溫柔,臉上露出淡淡的幸福,緩緩道:「末日的時候,墨河市出現了喪屍,她為了救我,被喪屍咬了,當天晚上,她就開始喪屍化,她卻沒有咬我,死死的克制住了,就在她控制不住的時候,我進化了,我用鐵索把她捆起來,藏在地下室,免得被人打死了。不知道是她一直沒有吸血,還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她的身體開始迅速衰老,皮膚乾燥,掉發,眼窩深陷,眼珠子幾乎掉出來了,我嘗試過很多辦法,最後發現,只有人血和人的心臟可以救她。」
「所以你才不斷殺人?」漆雕豆蔻盯著他。
「我並不想殺人,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餵我自己的血,可是,她除了吸血,還得吃心臟,我沒有選擇,只能殺人。」黃大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一開始還好,因為時不時有喪屍冒出來,我只殺那些剛剛被喪屍咬過的人,反正他們都要死的,我安慰自己是在消滅喪屍,可是後來,喪屍消滅了,沒有這種感染者了,我就偷偷地殺一些流浪漢和外人者,每殺一人,我身上的罪孽就多一分,但是我不能不殺,只要我的妻子能活下去,下十八層地獄,我也心甘情願。」
「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他們多無辜,什麼都不知道。」漆雕豆蔻道。
「我知道他們無辜,可是,他們不死,我妻子就要死,我不想我妻子死了。」黃大爺道。
「你妻子或許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漆雕豆蔻終究是不忍心說出事實。
「或許有,但是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試圖找到其他的辦法,目前為止,並沒有找到,所以只能殺人。」黃大爺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總督府也有一個這樣的人,這個問題可以解決。」劉危安開口了。
「怎麼解決?」漆雕豆蔻比黃大爺還著急,墨河市時不時有人失蹤,她也察覺了,並且暗中調查了很久,卻沒有任何頭緒。
每當她調查的時候,作案之人就消失了,一旦她放鬆,就會有人消失,因為擔心引起恐慌,她並未把這件事公布,都是在秘密調查,怎麼也想不到,作案的人竟然是自己人。
事情水落石出,她卻沒有想像中的開心,甚至沒辦法動手殺人,不過,就算她想動手,胡叔不在邊上,她也不是黃大爺的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