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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皮喝了口飲料,清清喉嚨,塗山老師繼續開講。
「要回答這個問題是非常難的,如果你鬆口,不再追究給九千歲修建生祠這件事,就是等於宣布了這件事已經合法化。以後你也不好在翻騰舊案,會給以後處理帶來很多麻煩。這對處理九千歲,肅清他的遺毒非常不利。不能給任何承諾,又不能迴避。如果是你,你怎麼回答」
楊凡沉思,現在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主動權已經掌握在手,需要的是通過合法的手段來解決九千歲的問題。這樣對朝廷,對大明的傷害最小。這才是現在考慮的重點。
非常規的手段是自己處於劣勢的時候出奇制勝用的,既然已經控制了局面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一場公正的審判來肅清九千歲一夥。
楊凡嘆了口氣,說道:「陛下的回答是最完美的回答。已經修了的就算了,這透漏出了不會追究修過生祠的人,讓大家人心安定。和曹操打敗袁紹後,下令把從袁紹那裡搜到的書信都燒掉一個道理。」
塗山老師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這句話是防守,是應對九千歲的進攻。九千歲提出的問題的殺傷力,被陛下只用一句話抵消於無形。」楊帆說道。
「而下一句話,就是陛下的回擊。」
塗山月明顯能感覺到楊凡的快速進步。
嘴角浮現出了笑容。
「沒有修建的就不要修了,這表明了陛下對魏忠賢的態度。以前修生祠那是天啟朝的事,我不管這些舊賬,但是現在是崇禎朝,這種事以後不許再有。」楊凡說道。
小娘皮道:「陛下雖然年紀還輕,但是處理這件事還是可圈可點的,沉穩有餘,反應敏捷,應對得法。」
楊凡繼續說道:「崇禎朝不許給九千歲建新的生祠,也就是說崇禎朝沒有什么九千歲。」
小娘皮補充道:「這個反擊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公開了皇帝對九千歲的態度,所有朝野的老狐狸們都看清了皇帝和九千歲的徹底切割,新皇帝不會再借權利給九千歲,那些觀望風向的牆頭草就會離開九千歲集團。這句話進一步的分割九千歲的勢力。」
「我家鄉有句話,退潮之後才知道誰在光屁股游泳。這場較量之後,誰是九千歲的真正死忠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小娘皮聽他說的好羞恥,小臉一紅,忍不住踩了他一腳。
「我明白了,政治鬥爭第一重要的事就是分清敵我。」楊凡說道,「很多時候,我們的朋友和我們的敵人是不停的互相轉換的,這條界線非常的模糊。」
小娘皮支著下巴,嘆了口氣,說道:「道理誰都懂啊,可是真做就難了,能分清敵我那是大智慧,可不是誰都能一直到的。要不怎麼陽明先生說知行合一呢。很多時候,事到臨頭沒有太多時間給你冷靜分析,你往往需要在一瞬間就把所有利弊計算的清清楚楚。當機立斷的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好多時候這些決定都是潛意識的決定,這種決定的靠譜程度就和你平時的對生活態度息息相關,平時認真對待每一件事,就會形成好的習慣,好的行為模式,在這種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做出正確的選擇。」
「既然這次掰手腕後,敵我已經分清,那下一步豈不是陛下要進攻了。」楊凡說道。
小娘皮悠悠的嘆口氣,說道:「接下來就是一場暴風驟雨了,一步緊逼一步,直到徹底把九千歲搞翻。」
「陛下已經贏了」楊凡點點頭,通過這次掰手腕,陛下就已經贏了。「通過這件事,大家都看明白了,九千歲不是陛下的對手,人啊,都扶井欄,不扶井繩,誰硬幫誰。看來很多時候,勝負不是在大家都看到一方倒台的時候才分出來,而是早就分出來了,只是絕大多數人看不出來而已。」
小娘皮很滿意楊凡的表現,讚許的夾起一筷子焦熘肉段放進楊凡的嘴裡。楊凡一邊嚼著焦熘肉段,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那咱們下一步幹什麼,陛下還會有什麼指示。」
小娘皮溫柔的用手絹給楊凡擦擦嘴角的湯汁,輕聲說道:「傻子,下邊就沒有咱們什麼事情了,收拾好行李準備滾起吧。你以為紫禁城是你沒事閒逛的地方啊。你不是要開什麼超級市場嗎,去準備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