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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沒有坐,許顯純也沒有坐。
「楊兄弟是哪裡人士,仙鄉何處啊」許顯純笑眯眯的問道。
楊凡心裡有點緊張,這是要開始盤自己的底了。
「下官從小被師傅收養,並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士,也不知道自己的家族來歷,據師傅說是在道路旁撿到下官的。」
楊凡知道在這些職業特務面前最好不要掉花槍,你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是專業幹這個的,索性全部都推給自己不存在的師傅。反正這人就沒存在過,無處對證。
「奧,不知道尊師如何稱呼」許顯純和藹的問道。
看似關心下屬的樣子,實際上仍然在套楊凡的底。楊凡心裡一陣膩歪,老子也不想跟你們九千歲混,查我幹什麼,有那時間還不如研究一下陛下。
「家師道號逍遙子」楊凡沒辦法直接把天龍八部扯過來了。
「不知貴師是道門的那一派門下」
「下官並未和師傅修道,師傅也不曾提起師門的淵源,他只是傳了我一門他自己的學問。」楊凡坦然說道。
「如此甚是可惜,楊千戶少年得志,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必能榮耀師門,可惜、可惜。不知楊千戶所學是何學問。」
「此學問比較生僻,師尊喚為科學。」
許顯純愕然,顯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門學問。「這科學吾倒是從未聽說過,這科學是研究什麼的」
「科學也叫自然科學,研究的範圍很廣,例如為什麼會颳風,為什麼會下雨,為什麼四季交替變換,為什麼太陽東升西落等等。」
許顯純尋思了一會,顯然這些問題他從來沒考慮過,也不覺得這些問題有什麼考慮的必要,在他看來這些風啊雨啊的不就是道士們的本來業務嗎。
沒事求個雨啥的,諸葛孔明不是也穿著道袍借東風嗎。合理的不能再合理了。道士們不弄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反倒值得懷疑了。
「楊千戶少年英才,你對如今的大明怎麼看。」許顯純換上了一副沉痛的面孔,低沉的說道。
楊凡心裡膩歪,真想衝動的告訴他,大哥,你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大明怎麼樣和你很快就沒有干係了好嗎。
只好把對王公公的回答原樣再說一遍。
許顯純長嘆一聲,說道:「你們在下面,不知道大明現在的難處啊。」
楊凡不說話,看著許顯純。
「你可知我大明明明有百萬大軍,為何奈何不了建奴,大明兩百年來人口從數千萬增長到兩萬萬為何稅收卻逐年減少。」
許顯純看著楊凡。
楊凡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些慚愧的說道:「下官不知。」
「你可知道決定一個朝廷生死存亡的根本問題是什麼。」許顯純問道。
「這個,下官不知,還請大人示下。」這種問題哪是楊凡敢置喙的。
「是稅收,你可知我大明朝的全部稅收只有南宋的八分之一嗎。」
「這麼少」楊凡本來一直在裝死狗,也驚訝的說出聲來。
「就是因為這些讀書人、士人、文官不交稅。而刁民把土地投獻給他們,詭稱是士人的土地而逃稅。可他們逃掉的賦稅卻壓在了其他良民的頭上,另外文官貪毒,太祖和成祖朝鹽稅每年一千三百餘萬,今日卻連五十萬都不到。朝廷目前一年的稅收只有四百萬兩,已經不能維持開支,不能支付九邊的軍餉。只能不斷向小民加稅,今日大明農民的負擔已經是太祖朝的近十倍。」
楊凡趕緊一副震驚的表情,點點頭。
「而這些士人往往還插手商業,他們不用納稅,用朝廷的漕船、驛站驛馬運輸貨物,省下來運輸的成本。其他商人自然競爭不過他們。紛紛破產,大明賺錢的買賣逐步落到他們手裡。他們像蝗蟲一樣,什麼賺錢就幹什麼,進入一行就擠垮一行,如今大明賺錢的行業已經基本落入他們的手裡。」
楊凡對這些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
「你知道大明這七年是怎麼維持的嗎」
「下官不知」楊凡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那是因為魏督公七年內給大明弄來了兩千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