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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駕到!」一個太監扯著小雞仔一樣尖銳的嗓子,大聲喊道。
這尖銳的聲音,高達兩個八度,簡直穿金裂石一般。
外面一下子就平靜了,鴉雀無聲,他們也沒想到皇帝會出來見他們。
儘管外面沸沸揚揚的,正在衝擊院牆。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年代,百姓早已把皇帝奉上了神只。一聽到聖上駕到,先就軟了膝蓋。
在這些下層的百姓和官兵心理,皇帝從來都是好的,只是有女干臣啊,他們蒙蔽聖聽,欺上瞞下。皇上被他們給蒙蔽了啊。這才出現這些令人髮指的惡政。
現在一聽到皇帝來見他們了,頓時一個個的痛哭流涕,全部跪倒在地。
「皇上啊,小的冤屈啊。」
「陛下啊,你要給草民做主啊。」
「朝廷有女干臣啊,不給我們活路啊。」
崇禎的小腿一直抖,但是,事到臨頭,也只好放膽了。今日他走不了,也跑不了,必須面對這些怒氣衝天的官兵。必須給他們解決問題。否則沒法收場。鎮壓就會激起兵變。
崇禎一站上牆頭,下面官兵們山呼海嘯一般的磕頭,大呼萬歲。
這一刻,崇禎的眼角有些濕潤了。官兵發自內心的愛戴,讓他心裡一暖,似乎後背也沒有那麼疼了。
大明二百六十多年的統治,此時此刻仍然深入人心。
他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平靜的問道:「諸位都是朕的勇士。你們跟著定遠侯萬里遠征,擊滅了漠南蒙古,擊敗了漠西蒙古。都是大明的功臣。今日卻為何圍住行在,不知道這是大罪嗎。」
下面的人群立刻氣嘴八舌的訴說著自己的冤屈。
「陛下啊,小的們不敢驚擾聖駕啊,實在是被逼無奈啊。」
「陛下啊,三個月只發了半餉啊,小的也要養家啊。」
「陛下啊,開拔銀子一直沒法啊」
崇禎沒有說話,等下面的人群說完了,慢慢的平靜下來了。崇禎扭頭問道:「王承恩,軍餉是否按時發給兵部了。」
王承恩趕緊上來,說道:「奴婢用九族擔保,軍費每個月都提前十日發給兵部,可兵部為何沒有全額發放,奴婢也不知道啊。」
崇禎又問道:「那朕從內帑拿出了三十萬兩銀子,給官兵每人二兩開拔費,可及時下發了。」
王承恩大聲說道:「回稟陛下,臣在開拔前一天,就把銀子發給兵部了。一個銅錢都不差。」
這一下子,下面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轟的一聲,地下全炸開了。
官兵的怒火立刻全向著兵部去了。下面像是開鍋了一樣,全是咒罵聲。
等他們罵了一會平靜下來,崇禎慢四調理的說道:「兵部的人上前說話。」
隨著大軍出征的兵部左侍郎李喆,嚇得此時已經癱軟在地了。被兩個大漢將軍架著上了牆頭。
看到李喆,下面的怒火再次爆發出來,要不是怕驚擾聖駕,他們能把壓縮餅乾全都扔過去,活活的拍死他。
「朕問你,每月的軍餉,兵部可是按時、足額的收到了,司禮監可有一文錢的拖欠。」
「沒,沒有」李喆臉色雪白,渾身顫抖著說道。
「朕再問你,三十萬兩開拔銀子,司禮監可是在開拔前解送到了兵部。」
「到了,到了,一分不差。」李喆哆嗦著回答。
這是事實,很容易查清楚,他根本抵賴不了。欺君大罪可是要誅九族的。他怎麼敢在這個節骨兒上,胡說八道。他是兵部派出來的隨軍的,現在皇帝只能找他負責。
崇禎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你給這下面的官兵說一下,錢呢,
為什麼他們沒有收到。」
「我,這個,是,是」李喆仿佛是一隻被捏住喉嚨的母雞,憋了半天,語無倫次的,也沒說出來錢哪裡去了,為什麼沒有發下來。
「對,都做了壓縮餅乾了。做了餅乾了。」李喆那裡敢把真相說出來,真說出來,即使陛下不誅殺他的九族,那些貪了的文官,也會要他的老命。
啪!一塊石頭一樣硬的壓縮餅乾砸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