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崇禎想爬起來穿衣服,可是他的手發抖,衣服也拿不起來。
一時情急之下,也忘了召侍從,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腳下踏空,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慘叫了一聲。把腳給崴了。
聽到皇帝慘叫,王承恩急忙從外間沖了進來,一大群太監跟著跑進來。
「哎呀,陛下呀,您怎麼了。」王承恩立刻急了。「傳太醫,快傳太醫。把藥箱也拿來。」
王承恩這時候,因為有小太監點著了紗燈。也看出來是陛下自己下床,把腳給崴了。這時候,外面已經和開鍋了一樣,京營里作亂和沒有作亂的官兵都打起來了。而且,傳來了火槍的聲音。
王承恩也急的一頭汗,這個時候,根本不知道誰是叛軍,誰是忠臣。正是上下相疑的時候。
他們扶起崇禎,坐在床沿上,御醫也來了,帶著兩個小徒弟,哆嗦著上前給崇禎檢查,他們也不知道外面出什麼事情了,但是,當務之急還是給皇上看病。這要是出一點差池,他的九族就完蛋了。
「陛下,您忍一下,您的腳踝錯位了,臣給您矯正一下。」白鬍子的孫太醫,心下惴惴的說道。
崇禎此時疼的眼前發黑,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讓他別墨跡了,趕緊的。
孫老頭子心一橫,手下不在猶豫,雙手抓緊皇帝的腳和小腿,一擰,喀嚓一聲。崇禎慘叫一聲,但是,疼痛立刻減輕。
他試著站起來,雖然還有點痛,但是可以一瘸一拐的站著了。走幾步也還可以。就是還有些隱隱作痛。
「你下去吧。」崇禎一揮手,讓孫太醫滾蛋。
老孫如蒙大赦,趕緊滾蛋,伴君如伴虎,給皇帝看病,每次都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平安著陸就好。
「現在外面怎麼回事。」崇禎在一張官帽椅上坐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王承恩擦了把汗,說道:「老奴把駱養性派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好像是,好像是,鬧餉。」
「鬧什麼餉,京營的軍餉不是興禾錢莊代發嗎,官兵都是自己開存摺,自己支取嗎。難道定遠侯的周轉出問題了,他敢挪用軍餉。」崇禎怒道。
王承恩趕緊說道:「不是,不是,定遠侯一項信譽過硬,從來沒差過一個銅板。是,是,是,」
看到王承恩吞吞吐吐的,崇禎怒道:「到底怎麼回事。」
「三個月前,戶部就停止和興禾錢莊合作了。戶部要從興禾錢莊貸款五百萬兩銀子。興禾錢莊推說錢都貸出去了,沒錢。把戶部給腦了,就把代發軍費的業務給停了。戶部決定自己發軍費。」王承恩一咬牙,乾脆都說出來了。也不管得罪戶部和兵部了。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崇禎傻眼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當時正是楊凡被他把軍權徹底剝奪,回家休假去了的時候。沒想到這些文官立刻就趁機踩上一腳。
代發軍費,因為數額巨大,能給興禾錢莊一年帶來五萬兩銀子的收入。戶部和兵部的各位大人都眼熱的很,多次話裡帶話的暗示,這錢不能吃獨食。你們總也不表示一下,我們也很難辦啊。
現在,打這個主意的錢莊可是不少呢。也不是非得給你們一家做,分幾家也是可以的嗎。一點不給也是可以的嗎。你們不要不知道好歹。
可是,興禾錢莊根本就不甩他們。他們一氣之下,另起爐灶,找了晉商和徽商的兩家錢莊,聯合把這筆業務吃了下來。這等於是晉黨和東林黨合夥從楊凡碗裡搶飯吃。
只有崇禎知道,楊凡根本不在乎這五萬兩的小生意。在楊凡那裡,這還真是小生意。之前楊凡把著軍費,只不過是為了西征。現在他卸了提督京營兵馬戎政的差事,他也
就懶得管京營的軍費了。
你們愛咋咋地,一群惡狗搶食,他才懶得管。
「京營欠餉多少,這次的開拔銀子發了沒有。」崇禎立刻問道。
之前的事情,回頭處理,現在火燒眉毛的事情是開拔銀子。
王承恩只好說道:「錢是內帑出的,奴婢親自去興禾錢莊辦理的匯兌,當天就到了兵部了。後續是否發下去,還要問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