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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擔心,皇帝這種強勢的性格,一旦真正掌握的兵權,就會不再像這兩年這般虛心納諫,對東林內閣言聽計從了。
如果不能獨斷朝綱,東林這幾十年來,費心費力的打擊福王和鄭貴妃一系,扶持泰昌、天啟、崇禎他們父子三人上台,又是為了什麼呢。
可是,皇帝讓他們看走眼了。
一個人畜無害,兔子一樣的人。忽然就露出了鐵齒鋼牙。一口就要死了九千歲。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靠著自己的縱橫開闔,手段高超,調動各種朝天內外的勢力,十七歲的少年天子,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他居然把魏督公給幹掉了!!!
這是東林自己都沒有能力辦到的事情。
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感覺,他們安排好的一切漸漸地開始,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了。
他們感到一陣陣的後背發冷。
一個手握兵權的皇帝,絕對是所有文官不願意看到的。
大明文官治軍,已經快兩佰年了。幾乎潛規則編成習慣。
從土木堡之變開始,基本軍隊都被文官控制,文官通過控制武官的升遷,控制軍隊的軍餉和錢糧、裝備。成功的馴服了武官群體。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獲得最大的利益。軍餉、錢糧、輜重、武備都在他們的控制下,他們雁過拔毛,獲取了天文數字的財富。
勛貴的勢力已經被瓦解,絕大多數時候,根本不敢對抗整個文官團體。
他們基本上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大明從朱瞻基之後,每個對抗文官整體的皇帝,全部下場不好。
從崇禎玩弄手段,進行將領對調開始,就引起了文官們的警惕。
把楊凡的軍隊給了張世澤指揮,把張世澤的軍隊給了周遇吉指揮。然後讓楊凡去提督京營。
開始,大家都以為皇帝開始忌憚楊凡了。紛紛冷眼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怎麼起高樓,然後樓塌了。
但是,很快文官的精英們,就看出了更深層次的意圖。
皇帝儘管做法迂迴,手法隱秘。但是,文官也不是傻子,逐漸也反應過來了。這是皇帝開始收兵權了。這可是皇帝開始令人不省心的信號。
尤其是,皇帝用車營、錦衣衛騎兵、宣府鎮客軍,以及從西北調回四鎮的兩萬精銳步兵,開始組建御林軍的端倪出現之後。
東林就形成了共識。必須要開始削弱皇帝的兵權了。
他們用財政困難迫使皇帝同意他們清軍,裁汰軍隊。趁機把兵權收歸東林門下。又怎能容忍皇帝另起爐灶,重新搞一支精銳親軍出來。
而楊凡的西征,給了他們一個機會。那就是讓京營回不來,至少拖在西北。以免皇帝干擾他們以清軍的名義收回兵權。
等他們搞定了清軍這件大事。再回頭想辦法收拾楊凡,瓦解京營。那方法可就太多了。只是現在正在節骨眼兒上。
等把京營削弱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和遼東的建奴和談了。
維持這種戰戰和和,又打又談的局面,才能綁架國家財政,形成利益最大化。一邊用建奴嚇唬和威脅皇帝。一邊靠著建奴獨霸朝綱和撈取最大的好處。這樣才對他們最有利。
這樣就可以一邊在遼河一線維持龐大的軍隊,弄來軍費。另外還可以通過壟斷對建奴的走私,獲取暴利。
兵有了,錢有了,他們就可以打垮其他宗派。獨霸朝綱也就水到渠成了。到了那個時候,皇帝在有手段,也無力回天了。
他要是識時務,就應該效法嘉靖去修道,學習萬曆宅在後宮。他就可以專心回後宮造小人兒了。也算是實現天下垂拱而治的聖人理想了。
而此時,就是削弱京營的良機。
如果京營敗了,那就連楊凡一塊收拾。戰敗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他們早就眼紅楊凡的產業了。這些年,那個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傻小子,可撈了不少的錢。單單土地就有數百萬畝了。還多數是水田。
在北方,水田一畝地都價值十幾兩銀子。要是普通人家擁有水田,能讓周圍的士紳老爺惦記的整夜整夜的不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