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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跟連母掰扯不清楚,這就鬧騰著來二房請安紅韶出面。
她不是得連父看重,有本事的都能壓自己長嫂一頭了,她不是夫君有本事?既然如此,家裡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自也應該站出來,承擔自己的責任。去求來太醫過來,為周氏保駕護航。
連母讓人拉著周母,可是周母不要命的往前沖,旁人一時還真沒法子。
主要是,周氏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周氏要是平安也就算了,她們有的是後賬可以同周家找,可若是周氏真的今晚上一胎兩命了,你要是傳出去了,人家女兒難產死了,你在連家還打人家的母親,這讓京城中的人怎麼看?
周兄長也沒插手,只不過一直盯著連如信,他動周兄長就動手,他不動,周兄長就不管,看著好像就是婦人們在鬧。
周母這一大把年歲了,也不知道怎麼力氣這般大,婆子們好不容易扯住她的胳膊,人家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心中目標一定。
婆子們也怕拽斷周母的胳膊,只能一次次的妥協。
這一陣鬧騰,連母鬢間的頭髮都掉了一綹下來,眼瞅著牙也腫起來了。
其實她心裡也清楚,周母這是將壓著的火,一股腦的發出來。
大家心裡都有數,周氏到這個時辰還沒把孩子生出來,肯定是順利不了了,那還不如趁著這個時候脾氣該發就發一發。
左右,人走茶涼,若是周氏真的沒了,連家這個親家也就幫襯不了周家什麼了,不定人家迎娶了繼室進門,兩家還能成仇人,自己的女兒除了白受一肚子氣,沒落下什麼好。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誰也別想好了。
李氏聽著不遠處吵吵鬧鬧的動靜過來了,緩緩的站了起來,來了來了,沒想到她們還真的來了。
一個個,當真有臉。
天色越來越暗,周母這一行人卻是連個燈籠都沒拎,在黑暗中越來越近。
李氏的臉很沉,沉到連連母這個好友見了,此刻都不敢開口說話。
偏生周母是個不怕的,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幾步,就跟好喪一樣,放聲哭泣,「男爵夫人,正好你們有本事的都在,想法子救救我的女兒吧。」
她拎著裙擺,說著就跪下了,「我女兒苦啊。」錘打著心口的位置,撕心裂肺。
李氏只是站在那裡,微微的垂眼,「你哭錯地方了,這裡不歸你女兒管。」
「男爵夫人,咱們都是當娘的,將心比心,若是今日受罪的是你的女兒,但凡我有十成力我也一定會幫你使的。今個求你讓二夫人露個臉,讓她大發慈悲找找門路,救救她嫂嫂,就當是為她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積福了。」周母雖是哭著,可是說話的聲音卻極為的清晰。
清晰到讓李氏咬著後槽牙,一點點的用力。
她句句都是李氏的底線,句句都是詛咒。
是大家,最忌諱的。
連母在一旁氣的咬牙,「周夫人,你要再這麼說話,別怪我將你攆出去!」
可惜,周母拿捏住了連母嘴就是硬,在這個時候絕對做不出這麼狠的事來的性子,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就這麼容易的站在這。
這一路,是周母一路的試探。
周母不理會連母,只是可憐兮兮的卻一個勁的往李氏心口杵刀子。
李氏冷笑一聲,「那是你的女兒,你不找門路指望旁人做什麼?我勸你一句,速速離開。」
周母瞧著李氏說話冷漠,心中的火氣也跟著呼呼的往上冒,「二夫人,二夫人,求求你體諒體諒做母親的心吧。」
直接衝著院子裡,喊了起來。
李氏深吸一口氣,冷冷的掃了一眼在旁邊伺候的婆子,「天這麼暗,還不趕緊點上火把?」
剛說完,就聽著身後傳來婢女的聲音,「嬤嬤這是做什麼?」
一邊問一邊慌慌張張的往連母這跑,說是剛才瞧著趙嬤嬤領著幾個婆子,往大房那邊潑油。
「我這人性子不好,最是見不得你這種給臉不要臉的人,來人,給我去將火把扔過去!」李氏直接揚聲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