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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顧先生!」
從剛剛那奇特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的顧安聽到身後韓家人們的呼喊。
因為,他們發現,剛剛顧安的狀態像極了之前家裡那些工人的樣子。
「我沒事,剛剛就是想模仿一下工人們之前的狀態。」
顧安一臉淡定的轉過頭回了句,然後繼續朝著老屋走去。
「顧先生真厲害,模仿的出神入化,我差點信以為真,以為顧先生也和之前工人們一樣中邪了……」
見顧安沒事,韓家人鬆了口氣,同時一陣誇讚,顧先生果然厲害,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前往偏房沒有受到影響的人。
「阿溟,知道屋內是什麼玩意嗎?」
顧安看著自己的影子。
「它好像在哭……」
詭異在哭?
顧安一愣,聽懂了阿溟話里的意思,然後突然有些想笑,詭異居然也會哭?
步子不停,顧安終於走到屋子門前,雙手推開了門。
嘎吱————
房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響,打破了屋內的平靜。
屋內很黑,即使外面是白天,但看著屋子裡面,依然有很多東西都不太清晰。
這是偏房,主要用來放置一些雜物,裡面很多窗戶都被封死,只有微弱的光從細縫裡穿過,給屋子提供了一些視線。
顧安目光掃過,發現裡面坐滿了一排人。
看這些人的穿著,似乎正是韓家那些工人?
顧安看了眼,雖然光線不好,但至少有五六個人的輪廓,好在偏房夠大,不然都擠不下。
這些工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齊齊注視著一個方向。
顧安順著看去,那裡,擺放著一張書桌,桌子前有一張椅子,椅子上空無一人。
但是按照正常邏輯,這椅子擺放的姿態明顯是有人坐在上面的。
而且,書桌上放著一把摺扇,正有節奏的一開一合,很明顯,這裡有個看不見的『人』
既然看不見,那肯定就是傀異。
按照剛才發生的一切,如果沒有阿溟的提醒,我現在應該也被這個傀異控制了,會和這些工人們一樣,默默進屋,然後坐在他們旁邊。
顧安想了想,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雙眼儘量顯得呆滯一點,默默朝著工人們走去。
到了工人身邊,他也靠著最末端的位置坐好。
同時斜睨了一眼這些工人。
很明顯,工人們進來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都已經不是活人了,個個面色發黑,皮膚上有些屍斑,一些工人身上還掛著一些打掃的工具,鏽跡斑斑,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腐朽,加速了時間的流逝。
不止這些工人,偏房內,很多鐵質掛件之類的都布滿了鏽跡。
顧安坐在地板上,微微扭動了下身子,又發出一陣陣嘎吱聲,這些地板,也被腐朽了,一些牆角的角落裡還爬滿了青苔。
進屋的動靜雖然很大,可工人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全部整齊的坐在那裡,每個人臉上,都沾滿了淚水……
工人們在哭?
顧安有些懵逼,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上去和工人們一樣呆滯。
屋子很安靜,靜的可怕。
嘀嗒————
水滴落地的聲音響起,沒有什麼節奏,很隨意的滴落著。
顧安覺得頭上有點黏黏的,但是也沒動,直到一滴水珠從額頭滑下,划過眼角時,他才看清楚,這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
「你為什麼不哭,我的故事不感人嗎?」
突然,一道陰冷的聲音從書桌的方向傳來。
顧安抬頭看去,那空蕩蕩的桌子上,那把摺扇傀異的飄在空中,正做出一個搖扇子的動作,很明顯,剛剛說話的正是這隻看不到的傀異。
而且,這聲音是對自己說的,因為工人們都在流淚,只有自己沒有哭。
他也想配合一下,可是,剛剛一點聲音都沒有,更沒有人講什麼故事,他怎麼哭,這簡直就是在為難我顧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