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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下,山東軍四面合圍,架重炮攻城,戰兵們整齊的列成數個方隊,騎兵成群結隊的在外遊蕩,似乎只要稍微有個突破口就會衝進城內。
同一時間,陝西西安,順軍大旗在城下飄揚,李自成親自統領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潮水一般衝殺而來,塵煙滾滾,
南京城內諸多文武大臣,分為多個黨派互相攻訐,勛戚們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為免一身騷,既不多說,又不多做。
關外盛京城內,大殿之上,諸貝勒王公大臣為立新君一事爭議不休,八旗內部分裂幾派,其中以擁立豪格和多爾袞者為眾。
盛京城內兵馬頻頻調動,清軍自起摩擦,刀兵驟起。
這種情況下,人人心中都打著自己的算盤,魏國公徐宏基雖然是勛戚之首,但先前已經不顧其他人擅自調兵把守外城,當然能聽出劉福說的是反話。
南都京營一向都是由太監當提督,就算盧久德不在,調動的問題上也輪不到自己這個魏國公插手,當然,要是有兵部尚書的印信,那情形就有所不同。
不過依徐宏基對史可法的了解,卻對此事並不熱衷,想來也是明白身為兵部尚書的史可法,並不是人稱的那樣為國為君,心中委實矛盾的很。
一方面,史可法知道這種時候應該下令調動南京城內的兵馬,但另一方面他又知道,一旦自己下令,兵馬就盡握魏國公徐宏基之手,所以不願放權。
主要的還是他心中原因,不想因此事與太監和勛戚沾染上任何關係,從而玷污了自己在東林中的名節。
史可法心中矛盾重重,所以並沒有直接回應徐宏基。
「當此國難,本公當散盡家財,自帶家僕登城盡守!!」
徐宏基對這些人失望透頂,當下也明白自己再這裡和他們墨跡不會有任何結果,最後只能是白白浪費功夫罷了。
他把自己的印信交給史可法,讓他好自為之後,將兵器分發給府內一幹家仆,帶著他們奔赴外城。
鎮守太監劉福看見之後,略有沉思,聽到城外連綿不斷的炮火聲和喊殺聲,將隨身攜帶的印信拿出來,說道:
「咱家也知道社稷危亡,魏公既然帶著家僕登城助戰,咱家也不能虛了!餘下的京營兵馬就調出來陪同魏國公前去,咱家能做的,也就到這裡了。」
走到一半,徐宏基聽到這個話,當下是激動異常,回身深沉的看了一眼劉福,轉身頭也不回的除了大堂。
劉福朝史可法看過去,陰測測的說道:
「史尚書,城內已經出了亂子,需要立刻封鎖,餘下那些兵馬可就需要你調動了,還有諸位的勛戚子弟,都要約束好了。」
說到這裡,他冷冷一笑:
「諸位不要忘了,要是賊軍入了城,咱們可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說完,劉福一揮手,帶著幾個太監離開大堂。
劉福和徐宏基各自統領京營和一部分的南京衛戍兵力,但兩人加起來不過南京總兵力的半數,餘下大部分還在兵部尚書史可法手裡。
這些勛戚子弟在南京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手中多多少少也都握著私丁,劉福這番話目的就是旁敲側擊,讓他們明白形勢之危急,從而派人出來助戰。
劉福的意思,就是要調動五城兵馬司還有城內巡防兵力把紛亂的南京城封鎖住,不讓那些商賈和行人到處亂跑。
儘管他來之前已經和一些縉紳老爺說好,但事態不同,劉福是宦官,宦官的權利都是皇帝給的,所以和朝廷同屬一條船。
不論於私於公,劉福都要盡最大的力量來守衛南京城,不過他能動用的不多,南京城內大部分的兵力都要史可法親自下令才行。
一下子,全場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當世名士身上。
史可法依然心有疑慮,畢竟劉福是閹黨,而徐宏基是勛戚,三人聯合調動南京城內兵馬諸司,說出去不好聽,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對自己的名聲不利。
說來倒有些可笑,就連劉福這個太監頭子都已經暫時拋下那些成見,調動京營協助徐宏基守城,堂堂的兵部尚書,卻被名節之事拖住,猶豫不決。
城外,山東軍大營,軍議正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