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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中的(上)
因為好友闔家身死的緣故,燕寧甚是惱怒;況且聯絡內應是他的主要任務,這麼失敗了,他的面子也擱不下來。
他想了想道:「張林在益都城裡根深蒂固,若他有事,城中多半要亂!咱們揀選精銳將士,在城門附近等一等,有機會的話,再試一試吧?」
「今日已攻了三回,死傷百餘人,既然拿不下城池,那也就罷了……且稟報節帥再議。」
汪世顯搖了搖頭。
再要繼續攻打城池,不是不可以,但那樣做的話,得失恐不相抵。
不同與動輒挾裹數萬、十數萬百姓的紅襖軍,郭寧的定海軍一向以來,走的都是精兵強將的路線。
便如此刻,郭寧所領的這支兵馬,合計不過一萬兩千人,但其中超過半數都是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卒,裝備、訓練和士氣俱都出眾。
他們前後只用了三天,就打穿了濰坊,連續奪取了昌邑、北海、昌樂、壽光四城,擊潰、俘虜了散在這些城池的紅襖軍、或者打著紅襖軍旗號的雜牌武裝萬人以上。
之所以如此追求精兵,是因為定海軍最終的敵人,始終是蒙古人。
面對進如山桃皮叢,擺如海子樣陣的蒙古騎兵,單純兵力的堆迭毫無意義。能對抗精兵的,只有同等規模的精兵,人數無限制地堆上去,指揮和後勤都會跟不上,到最後,與送死並無區別。
郭寧對將士們的期望,是在野戰中與同等兵力的蒙古軍正面對抗。這一點,在萊州海倉鎮,在咸平府黃龍崗,已經兩次得到了檢驗。這樣的精銳兵力,應當用於決戰決勝,而不適合浪擲在前仆後繼的攻城池攻防上頭。
就算要攻城,也不能拿人命去填。
當下汪世顯鳴金收兵,他和幾名主要的部下,輕騎快馬,往東陽城去。
見汪世顯入帳,郭寧便知,己方的內應怕是不成了。
汪世顯三言兩語,將益都西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環視四周皺眉道:「不是我自誇,與內應的聯絡,乃至後頭的呼應,我都有預先制定的計劃。那劉慶福雖有勇名,但出身鄉野,是個草莽強徒,並無帶領大軍攻守廝殺的經驗。論他的才能,斷不至於發現我方與內應的聯絡!」
「你的意思是?」
汪世顯沉聲道:「城裡有古怪!我看,城裡除了劉慶福,還有額外的布置,還有咱們不知曉的得力人物在場指揮!」
「有額外的布置,有得力的人物,而且,秘而不宣?」
郭寧凝眉思忖,喃喃自語:「南門的主攻方向,有一支不知身份的鐵甲軍;西門方向,則有得力人物暗中策劃,布置了針對我方內應的手段?」
郭寧這麼一說,郭仲元便覺得愈發古怪了:「我軍起兵至今,不過才三日!這些安排,難道是三天裡頭做到的?」
「當然不是。」
郭寧注視了徐瑨一眼。
徐瑨立即出列,將先前那個偽裝成楊安兒親將,前來求援的死士情形,一五一十說了。
「……」
這其中,真有不尋常的詭異。
眾將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有人煽動紅襖軍各部的動盪,再策動定海軍出兵,然後又在益都府暗藏力量,試圖與定海軍糾纏?按這說法,己方的行動竟出於他人的誘導,這誘導之後是什麼?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可節帥又為何出兵呢?莫非,是想將計就計?
汪世顯轉向徐瑨:「老徐繼續說說。」
徐瑨輕鬆笑道:「此前節帥已有定論,有動機和能力派遣死士,誤導我軍的,或者是遂王,或者是仆散安貞。具體是誰,當時猜不出來,但我現在反倒明白了。」
他說到這裡,郭仲元「啪」地一拍手:「我也明白了!」
汪世顯揪了揪鬍髭:「嗯?怎麼講?」
「汪將軍你想,能調度死士、間諜在山東行事的,有兩家,但在益都這邊,能調動兵力,協助李全守城的,卻只可能,不,必定只有一家。此前傳聞說,李全所部降了仆散安貞,現在看來,他很早就已經與仆散安貞合作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