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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起恆聞語又道:「那魯王殿下呢?」
堵胤錫皺起眉頭,不過還是道:「殿下英武,知兵善戰,乃當世賢王,確為儲君最佳人選,只可惜~」
嚴起恆繼續道:「吳越王,趙博安如何?」
堵胤錫喝了口茶,半響回道:「趙博安本來當世英雄,可觀其近來行徑,他日必為漢賊!」
嚴起恆聞語,不再說話,堵胤錫目光掃視他一眼,也不再言。
主戰派在何騰蛟上位後,遭受巨大打擊,堵胤錫被迫隱居君山,而另一位大佬江西總督萬元吉,則死於流放廣西途中,令不少人都寒了心。
堵胤錫見嚴起恆接連發問,已經察覺到嚴起恆的心思,不過他並沒有勸說嚴起恆,人各有志,主戰派攤上他這麼個大佬,立下赫赫戰功,卻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他沒有臉面要求,他們還像以前一樣,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堵胤錫已經明白,嚴起恆過來,其實是想勸他,重新選擇可以輔佐的明主,但是他不可能這麼做,
堵胤錫站起身來,嘆了口氣,「吃口飯再走吧!」
當下,堵胤錫與嚴起恆,在草堂用飯,接下來兩人不了政事,只話了些家常,談起一些熟人,而每提起一些亡故的同袍,兩人都是一陣嘆息。
「恩相!如今天下變幻莫測,誰主沉浮,尚未可知。為自身計,恩相應早做打算!」嚴起恆站在岸邊,躬身道別。
堵胤錫卻道:「荊州之事,老夫雖料定,孫可望必不會擴大事態,但處理不好,還是會讓北邊漁利。江浙事變,朝廷已經傷了元氣,令滿清占去數府之地。荊州之事,你務必處理妥當,不能再讓滿清漁利。若是又讓滿清藉機占據數城,此消彼長之下,對天下乃大不利!」
嚴起恆聞堵胤錫之語,知道老上司,雖說被罷官,遭受不公,但心中依舊向著朝廷,不會給自己留後路,於是搖了搖頭,登上船頭,然後一拱手,轉身入倉。
小船兒上,堵鍾麟盪起船櫓,離開君山,往岳州而去。
嚴起恆在君山拜見了堵胤錫後,遂即與隨從,前往荊州,去處理西川兵譁變一事。
在前往荊州的官道上,嚴起恆領著數旗,縱馬奔行。
這時,副使張家玉,追上嚴起恆,兩馬齊頭並進,不禁問道:「就要到荊州了!先前在君山,大人為何不將想法告知閣老?」
嚴起恆目光注視前方,一邊夾緊馬腹,一邊隨口回道:「閣老為人,我十分清楚,他不會同意我們的想法,況且~」
張家玉抽了一鞭子在馬臀上,冷笑接過話頭道:「況且,就算讓閣老選,閣老也不會選擇孫可望!」
嚴起恆奔馳中。回頭看了張家玉一眼,見他神情頗為不屑,沉聲道:「看來你也不想選孫可望。」
張家玉沒有回答,嚴起恆見此,呼出一口長氣,「那就先看看孫可望的虛實吧!」
語畢,嚴起恆忽然一扯馬韁繩,衝上了一座山丘,駐馬遠眺荊州城,身後騎兵,立時跟著衝上來,勒停了馬韁。
這時,嚴起恆向西眺望,發現荊州城外,大營蔓延,不禁心頭一驚,皺眉道:「朝廷的情報有誤!」
張家玉臉色也沉了下來,「看架勢,至少有十幾萬人啊!」說完,他不禁慍怒道:「荊州來了這麼多西川兵,怎麼沒一個人通知我們,難道傅上瑞的人都是瞎子、聾子嗎?」
嚴起恆扯動馬韁,控制著被西軍連營氣勢所駭,有些不聽話的戰馬,舔了舔嘴唇道:「他是何騰蛟的人,不可能幫本官!」
張家玉道:「難道他們想將荊州的事情鬧大,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嚴起恆搖了搖頭,諷刺道:「何閣老的想法清奇,常常會有損人不利己之舉,本官現在也不知曉,他們有什麼想法。」
說完,眾人沉默著注視,成片的軍營,張家玉打破沉默道:「看著架勢,莫非孫可望到了荊州?」
「他來了更好,免得本官入川!」嚴起恆語畢,便一拔馬韁,便衝下了山坡,滿是豪情的朗聲大喝,「隨本官去會會這個西南梟雄!」
張家玉等人連忙拔馬,緊隨於後,眾人絕塵奔向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