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北岸起火,趙銘聞語一驚,顧不上聽劉四稟報,便大步出了節堂。
這時,他站在門口台階上,向北眺望,果然看見北面天空,火光沖天。
「還真起火了!」趙銘驚訝道。
龍潭鎮內的浙軍士卒,還有將領,嘩啦啦的湧出一片,都站在屋外和帳篷外,向長江北岸眺望,只見那裡天空赤紅,將半邊天空映得如同白晝。
一時間,長江南岸的浙軍士卒,不禁議論紛紛,猜測北岸發生的什麼事情。
這時,唐通等將,匆匆趕來。
眾人看了一陣,李本深道:「好像是大銅山方向。這麼大的火,突然就燃起來,怕不是走水,應是有人縱火。」
唐通驚道:「大銅山是李過的糧草屯集之地,起這麼大火,難道是被張督鎮給燒呢?」
這話一出,眾多將士不禁一陣欣喜,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趙銘領著七萬人,進抵南京東郊,但是要拿下十三萬人守衛的南京城,卻並不容易。
現在,李來亨、袁宗第等將,率領軍隊在城外襲擾,令趙銘無法靠近南京,使得局面陷入僵局。
若是,北岸李過的糧草被燒,江北的官軍便可能大敗,屆時張名振部和李成棟部,就能渡江與趙銘合軍,有很大可能殺入南京。
因此,眾人聽說,大銅山起火,都高興起來。
趙銘現在也搞不清楚北岸的情況,看見北岸這麼大的陣仗,連忙急聲喝令道:「讓郭忠,立刻派人前往探查。」
大銅山之東,舊江口前線。
張名振為了配合趙銘,牽制住江北十五萬官軍,主動出揚州,對官軍發起了攻擊。
不過,李過並非無能之輩,加之兵馬多於張名振,所以浙軍攻勢雖猛,但是並未討到什麼便宜。
在趙銘奪下鎮江,起兵西進,殺向南京之時,李成棟便返回了揚州。
這時,他與張名振正好在舊江口前線,大銅山方向的大火,同樣驚動了江北的浙軍。
只是,與南岸浙軍的欣喜不同,北岸的浙軍,則是滿臉的疑惑。
李成棟、張名振站在帳外,大銅山方向,飄來的灰塵,向下雪一樣,落在營地內。
李成棟摸了摸鎧甲上的灰塵,不禁驚訝道:「難道走水呢?」
張名振搖頭道:「不太可能,大銅山乃是李過的軍糧重地,哪裡那麼容易走水。再者火這麼大,明顯有人縱火!」
李成棟皺眉道:「這火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是南岸人馬所放,那會是誰?」
張名振一陣沉吟,忽然身子打了個激靈,難道是······
四更天,南京城內一片漆黑,只是偶爾能聽見巡邏士卒的腳步聲,以及梆子聲敲響,只有城西幾個商業坊,還有秦淮河畔,依舊歌舞昇平。
由於,趙銘兵臨南京,城中的宵禁更加嚴厲,巡邏人馬也多了數倍,不過城中宵禁,只是天黑後關閉坊門,各坊的人員不許外出,但是在坊內,各人依舊可以活動。
朱聿鍵對待南京百姓,十分寬容,兵臨城下,西城各坊中,依舊有人飲酒作樂,而東城、南城和北城校場,則一片寂靜。
皇宮內,隆武皇帝昨晚處理政務到三更天,他剛躺下熟睡,就被曾皇后推醒,「陛下!陛下!」
朱聿鍵疲憊地半睜開帶著血絲的眼睛,問道:「就要上朝了嗎?」
曾皇后忙搖頭道:「是殿外喧譁,司禮監有緊急情況稟報!」
朱聿鍵聞語一驚,猛然從床上坐起,連忙問道:「什麼緊急情況?難道南京有變?」
自從趙銘攻下鎮江,兵臨南京後,朱聿鍵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時常惡夢連連。
趙銘的勇猛,朱聿鍵十分清楚,而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心中才十分恐懼,常常被趙銘追殺的噩夢支配。
朱聿鍵雖然堅定的要守衛南京,不願意撤離,但其實他每日都提心弔膽,就怕哪天,趙銘忽然殺入南京。
「陛下!陛下寬心,並非南京有變,聽說是江北的軍情!」曾皇后忙道、
朱聿鍵聞語鎮定下來,坐在床上一邊穿鞋,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