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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旅順衛,校場內。
剛從江東送來的一營新軍,正不顧嚴寒的進行操練。
東海鎮五大指揮使之一的謝遷,手按著刀柄,嚴厲的目光掃視著訓練的士卒,不時大聲喝斥。
這時,一名參軍匆匆跑來,「指揮使!」
謝遷轉過頭來,露出一張略帶疲憊,但目光堅毅的臉龐,「什麼事情?」
在得知趙銘南征後,謝遷便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壯碩的山東大漢,每日殫精竭慮準備旅順防禦,甚至新年期間也沒休息,每日都是忙到半夜三更,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上鬍鬚也長得如亂草一般。
「啟稟指揮使,南關島的長牆築好了!」參軍忙道。
謝遷聞語精神一振,眉開眼笑問道:「不是還有兩天嗎?」
「清軍步步緊逼,隨時可能攻擊旅順,戴僉事便日夜敦促,所以提起完成了。」
謝遷將身後披風一甩,「走,看看去!」
當下,親衛牽來戰馬,謝遷吩咐士卒繼續訓練,便翻身上馬,馬蹄濺起團團雪花,向北疾馳而去。
東海鎮準備推行南進戰略之時,趙銘便給謝遷通了氣,讓他心中有底。
近幾個月來,面對清軍的步步緊逼,謝遷一面令前線各部,交替撤退,一面加強旅順的防禦工事。
到如今,遼東的東海鎮將士,大半已經撤到了旅順,放棄了蓋州、復州等地,而清軍的前鋒,則到了金州衛附近。
南關島在旅順之北,大連灣之西,說是島,其實是連接旅順與遼東半島的狹長地帶,守住此地,清軍就無法進入旅順。
這裡東面是大連灣,西面是渤海,陸地最窄出,只有十餘里。
因此,謝遷於此地,挖掘壕溝,修建長牆,構築了旅順的外圍的第一道防線。
這時,在南關道長牆上,藩府僉事戴之俊,正指揮著近萬屯戶,修築和加固長牆。
謝遷匆匆趕來,看見高約兩丈的長牆,還有深一丈,寬三丈左右的深壕,不禁滿意的頷首。
「戴先生不是說,天冷不好修建麼,怎麼就築好呢?」謝遷走過來笑道。
戴之俊身形有些疲憊,他聞聲看向謝遷,微笑道:「謝指揮,確實不易建造,土都凍住了。我只能令民夫和工匠,砍伐樹木,製作兩排柵欄,然後往中間放石塊、樹枝、雜草,最後潑水,在缺口處修建一段冰牆。」
「修起了就好!否則某夜裡都睡不著!」謝遷呼出一口濁氣,「徐先生,太及時了!」
按理說,這樣修築的長牆,現在還有點用,可一旦天氣轉暖,便失去了作用,可是謝遷卻沒有質疑,反而有些欣喜。
戴之俊見此皺起眉頭,忽然沉聲問道:「怎麼,清兵要進攻了嗎?」
謝遷表情一下凝重起來,目光凝視著北方曠野,半晌道:「我得到確切消息,岳樂已經出兵了。」
戴之俊神情也嚴肅起來,「總理南征,余也知道清軍必有動作,所以才急著將長牆築起,不想清兵來得這麼快。」
說完,戴之俊看向謝遷,忽然問道:「謝指揮,總理南征,藩府肯定要先保證南征大軍的後勤,旅順可能得不到什麼補給,你有把握守住麼?」
謝遷看向戴之俊,忽然笑道:「本來沒多少把握,不過先生提前將南關島的防禦工事修築好,本將現在便信心十足了。」
戴之俊知道謝遷心裡也沒底,於是轉移話題道:「謝指揮,知道清兵來了多少嗎?」
謝遷收住笑容,嚴肅道:「據斥候傳來的消息,大概有四五萬人,據說是岳樂親自率軍南下,他們的前鋒已經到了金州衛,將附近屯所洗劫一空,岳樂率領主力,應該正在向旅順殺來的路上。」
戴之俊神色嚴肅起來,「清兵前鋒已經到了金州衛,那主力趕來,應該就這幾日之間了。」
「某已經讓遼東的屯戶,撤入旅順,還有長興島等地,而大戰一起,槍炮無眼,某想請戴先生撤離旅順,返回江東!」謝遷忽然說道。
戴之俊卻搖了搖頭,「總理南征之際,令我來遼東,就是協助謝指揮防禦旅順。」戴之俊一抱拳,不容商議道:「本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