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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海峽。
廣闊的海面上,五艘三桅福船,掛著三角黃龍旗幟,離開旅順港後,向山東方向航行。
清軍入關後,八旗貴族和眷屬,大多撤入關內,關外只留下少部分老弱留守,他們所獲得的物資只能勉強自給自足,甚至還需要關內接濟,自身無力補給旅順港的駐軍。
因此清軍占據遼東旅順,並於此設了水寨、修牆城牆和炮台,便需要從關內獲得補給。
清軍原本是走路陸跋涉千里,出山海關沿著遼西走廊,運送糧食和補給,可很快多爾袞就發現,運一斤糧食到旅順,至少得準備一斤半的糧食,讓民夫和軍隊在路上吃,損耗實在太大。
清軍發現走遼西走廊,繞一大圈補給旅順,實在是耗費太多,並不划算,洪承疇便建議,仿照明朝的策略,從海路補給遼東等地。
於是,清軍才開始了海上補給旅順,甚至盛京的物資,也從海上補給。
四月間,滿清從荷蘭人處得到消息,明軍水師從台灣北上,集結於江浙地區,似乎有所動作。
這讓清軍提起了警惕,多爾袞與洪承疇商議後,一面傳信江寧的阿濟格,令其防備明軍攻擊鎮江,一面令洪承疇總督北直隸、山東、遼東三地軍務,防備明軍水軍再次北上,威脅北京。
洪承疇得到任命後,一面派遣斥候南下探查明軍的動向,一面派兵布陣。
在洪承疇看來,明軍水師若是要北上,必然要攻擊山東登萊兩府,以及遼東旅順港這兩處,才能威脅北京。
山東與北直隸、河南、兩淮相連,明軍想要攻擊登萊,清軍援兵隨時殺到,而趙銘的兵力被牽制於江南,必然不可能全軍北上,因此趙銘所率領之軍,定是以水軍為主,而這樣一來,他們想拿下威海、登州幾處軍港的可能性便不大,不過遼東人煙稀少,盛京距離旅順數百里,且城中也沒有多少兵力能夠調動,所以明軍攻下旅順,倒是很有可能。
為此,洪承疇一面通過滿清朝廷,給朝鮮傳去旨意,命朝鮮國水軍協助滿清作戰,一面派出船隊,自海上運輸士卒和糧食前往旅順,增強旅順的防禦力。
一時間,渤海和黃河上滿清的船隻,便多了起來。
渤海海峽,五艘福船側著船帆,斜著在海面上航行,他們由四艘貨船和一艘戰船組成,剛講一批糧食、火藥,以及一千名士卒運到旅順,眼下正返航,前往山東登州府,繼續運送士卒和物資前往旅順。
此時掛的是東南季風,船隊並不順風,不過早在宋代以來,中國航海技術就已經能夠做到「八面來風,唯正不進」,只有不是迎面的逆風,船隻都能航行,在船尾留下一片尾跡。
這時護航戰船桅望斗上的清軍士卒,警惕向海面張望著,船上千總彭遇鳳,站在船樓上,拿著千里鏡,不時的觀察海面。
江南的清軍斥候傳來消息,明軍水師順流出海,多半是借著東南季風,向北而來。
這讓清軍向旅順運送物資的行動,便十分危險起來,彭遇鳳在心中暗自祈禱,千萬不要碰見明軍戰船。
彭遇鳳是福建人,曾是鄭芝龍的屬下,事實上,洪承疇組建的北洋水師,軍官幾乎都是福建人,以及少量的江浙人。
這與洪承疇自己是福建人有關,也因為有鄭芝龍為滿清站台,使得大批福建將領,為滿清效命。
清廷將鄭芝龍騙入北京後,起初是讓他書信招降鄭成功等人,可是卻不見什麼效果,便將他軟禁了起來,準備找個由頭殺掉。
後來洪承疇奉命組建北直隸水師,而他深知滿清沒有水師人才,要想練出一支與明朝水師對抗的水師,便必須重用他的老鄉福建籍的降將,不過他自己在福建降將中威望不足,便向多爾袞舉薦了鄭芝龍。
原本,多爾袞以為鄭芝龍已經沒什麼作用,聽了洪承疇的建議,遂即決定起用鄭芝龍。
鄭芝龍毫無節操可言,當即出面為滿清舉薦了一大批,跟隨他投降過來的福建將領,並為滿清說服他們,為大清國效命。
鄭芝龍並非是壞,只是不照做不行,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已經沒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此時,鄭芝龍已經知道滿清言而無信,